“好嘞,大人,卑職這就去!”荊越又跳了出來,對打人和嚇唬人他可是非常熱衷的。
荊越去找合符條件的俘虜問話,彆人雖然覺得此計未必行得通,但也算得上是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
孫熙年提醒:“大人,若賊人山寨裡的水缸超出預估,我們個把月打不下來,始終不是辦法,不如……”
沈溪沒等孫熙年把話說完,厲聲喝道:“輕言撤兵者,以擾亂軍心處置,斬!”
一句話,就讓孫熙年乖乖閉嘴。
其實軍中大多數將士看來,這場戰事已經打完了,打仗最重要的是要獲得軍功和犒賞,平了大澳和南澳山,前前後後殺死大約四五百匪寇和俘虜一千餘丁口,另有上萬兩銀子的繳獲,麵對如此豐碩的剿匪戰果,最後一顆釘子是否拔除已無關緊要,帶著現在的戰果向朝廷請賞,再把繳獲的銀子拿出來平分豈不是很好?
這跟沈溪平匪策略中的斬草除根大相徑庭,沈溪不會容忍一股相對有威脅的賊寇繼續存在。
若小打小鬨的也就罷了,等平匪大軍離開,這些人忌憚地方衛所、巡檢司的兵馬,隻能作鳥獸散,就算還做殺人劫貨的買賣,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去官道和航道上劫掠。
可現在剩下的這夥大賊,極為彪悍,一次不除,他們將會無所忌憚,用不了一兩年就會死灰複燃,令粵北一代重新被匪寇盤踞,朝廷可能就要再次派人來主持平匪事宜,頭一次領兵平匪的沈溪可能就要被皇帝和朝廷遷怒。
將士們領了功勞可以回家,但沈溪不行。
沈溪要對自己平匪的戰果負責,這也是對曆史和這個時代負責……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對大明百姓有意義的事情,如果得過且過縱虎歸山,那後世的史書上還不定怎麼數落人呢。
……
……
分彆提了六七個年老的島民問詢,官軍這邊對於羊嶼山上匪寨的水源情況終於有所了解。
沈溪預料不差,山上的確有三口泉眼,但往常年山上還是需要派人下山挑水才能滿足基本生活需求。
這兩年山上陸陸續續購買的水缸不少,到底能儲存多少水並無具體數字,甚至猜都不好猜,因為島民隻是對自家的情況了解,島上賊寇各自為政,自掃門前雪,誰管其他寨子裡的水缸能存多少水?
沈溪把羊嶼山賊寨的三處泉眼位置大致問過,當即作出一個令所有在場將士都傻眼的決定——挖斷水源!
軍中就算那些老兵油子,也隻是偶爾聽說哪裡的水井水源被掘,伴隨的通常都是鬼神的傳說。
遇到這種事,百姓通常需要請人回去作法,殺雞酬神,又或者是驅趕鬼怪等等。
現在沈溪居然說要把山上的水源給挖斷,具體怎麼個挖法,卻沒人知曉。
所有人望向沈溪的目光中全都是崇拜,就跟看活神仙似的。有人心裡揣測,難道沈溪懂得堪輿玄空那一套,能準確測算出島上的龍脈所在,找人把龍脈挖斷,於是乎羊嶼山上的水源就斷了?
將士們都想問問沈溪具體的操作流程,但又怕自討沒趣,索性事情是由沈溪安排的,他們隻需要聽命而為,沈溪說挖哪兒就挖哪兒,出力不用動腦子的事非常簡單。
當晚,沈溪似模似樣畫了幾張“龍脈”方位示意圖,然後坐下來,帶著一點意興闌珊,埋頭寫隨軍日誌。
“老爺,明日真的要去挖斷山上的水源?”
馬九睡不著覺,記掛來日的事情,於是過來請見沈溪。
沈溪白了馬九一眼:“你當我是神仙,能掐會算?地下水源來路,就算找一群擁有先進儀器的科學家來測算,也不是那麼準確。”
“老爺說的,小的不太懂,那老爺明日……”馬九一臉迷惑。
沈溪做事向來天馬行空,但有一個邏輯不變,那就是出其不意。沈溪偶爾施展出看似沒由頭的妙筆,都是建立在一些匪夷所思的準備上。
“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事要做,安心睡一覺,明天聽我的吩咐行事便可。”沈溪說完,自己已然伸了個懶腰打起了哈欠,“我自己都困了,散了吧。”說完,沈溪不再理會馬九,自顧自先回營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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