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將家信放在書桌上一堆書籍的最下方,準備跟雲伯打聲招呼,謝韻兒帶家眷回到京城後,讓謝韻兒自己查看。
剛走到正堂,就聽到一個聲音渾厚的少年郎在跟雲伯爭吵著什麼:“……誰說我不能見沈先生?我就是要見,你讓開!”
可能是來人等煩了,加上平日裡耀武揚威慣了,見到一個不識相的老仆人,以為可以跟應付太監一樣威逼利誘,但他不知道在一個陌生人家中這種手段根本不好使。
沈溪聽到這聲音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在想這小子是怎麼從禁衛森嚴的紫禁城裡溜出來的,繞過滿街的盤查,還摸到我府門來了?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大明儲君,東宮太子朱厚照是也。
“這位公子,請您自重,此乃禦賜狀元府邸,內宅您可不能亂闖!”
越是囂張跋扈之人,雲伯越不敢得罪……明知道這是狀元府,還這麼囂張,那一定是背景雄厚。
雲伯年老成精,如果連這點都看不透,也就不用當沈府管家了。
沈溪出現在會客廳門前,招呼道:“雲伯。”
“老爺,您來了。”
雲伯見到沈溪,終於鬆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大汗,走到沈溪跟前,道,“老爺,這位公子一直堅持要見您,怎麼都攔不住!”
朱厚照見到沈溪,臉上登時露出歡欣雀躍的笑容,大聲叫道:“沈先生,你回京城了啊?”
沈溪擺手道:“雲伯,你且先退下,這裡沒你的事情了,還有……不許任何人過來打攪,如果有人來拜訪,一律攔在門口不許進來!”
雲伯不太理解為什麼沈溪對這個蠻橫不講理的少年郎如此恭謹,但他還是依言退下,趕緊去門口守著。
等人離開,朱厚照躥了過來,一把抓住沈溪的胳膊,委屈地說道:“沈先生,您回到京城,怎不到皇宮看望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法子出宮來的。”
西北戰局急速惡化,京城已經宣布戒嚴,朱厚照還能從宮裡跑出來,甚至安全抵達自己的府邸,這多少讓沈溪意想不到。
沈溪讓朱厚照先坐下,隨後自己在正中的太師椅上坐下,麵對熊孩子問道:“你出宮,他人可知曉?”
“當然不知道了!如果被人知道的話,那我還出得來麼?先生有所不知,您離京之後,父皇和母後待我刻薄,甚至禁足不許我出東宮走動,就連先生回到京城,我跟父皇說要跟先生見麵,父皇都不準允。”
“先生,聽聞您要往西北領兵打仗,您看,我包袱都帶來了,準備跟您一起上路!”
朱厚照說著,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包袱,還是顯眼的黃布包袱,裡麵塞得鼓鼓囊囊,除了衣服應該還有些四四方方的東西,指不定是什麼好吃好玩的物件。
沈溪心想,還真是“一起上路”,本來往西北履職延綏巡撫就凶險異常,現在還帶著太子一道,那乾脆不用去了,直接去皇宮找皇帝認罪,等著被砍頭更好,否則帶這個熊孩子去西北,京城豈不反了天?
弘治皇帝就這麼一個兒子,皇帝之所以煞費苦心想出兵塞外,也是為了朱厚照登基能有個不錯的內外環境,結果這小祖宗根本就不理解他老爹的良苦用心,一心想怎麼出去嘚瑟,以為打仗是多麼好玩的事情,卻不知道戰場是用鮮血和屍體堆積起來的。
“回去!”
沈溪喝斥一聲,“太子身為儲君,乃是我大明未來的基築,也是天下黎明百姓的希望,豈能隨臣往西北冒險,九死一生……如此豈非兒戲?”
朱厚照沒想到沈溪上來就斥罵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人幾乎被罵傻了……以前沈溪就算對他有諸多教誨,甚至出言威脅,但用的都是文明的方式,他印象中沈溪就沒給他甩過臉色。
朱厚照不滿地說道:“沈先生,您怎麼能這樣?我可是來投奔您的,準備跟您做大事,您不是說過霍去病年紀輕輕就封狼居胥嗎?還有那衛青、李績和李靖,還有……還有我大明太宗皇帝,沈先生說過會帶我建功立業,您可不能言而無信哪!”
沈溪皺眉:“我幾時說過要帶太子建功立業?”
“幾時?我不管……反正沈先生以前說過!”朱厚照又想拿出耍賴的一套,但這對沈溪半點兒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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