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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寧侯張鶴齡邀請新任延綏巡撫沈溪到府上飲宴,結果張鶴齡自己沒出來,隻是讓弟弟建昌侯張延齡主持宴席。
作為沈溪的踐行宴,張延齡上來就喝問沈溪,不由讓場麵變得緊張而又尷尬起來。
主人家跟客人水火不容,既然相互不對付,還勉強湊合聚到一起,讓在場之人都不知該如何辦才好,隻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兩邊各不相幫。
宋書擔心沈溪跟張延齡單場撕破臉皮,作為和雙方都說得上話之人,出麵說和:“侯爺,沈軍門,凡事好商量,同是為國效命,何必僵持不下?不妨先行飲酒,相信壽寧侯之後便會出席!”
事情因宋書而起,宋書就算硬著頭皮也要站出來說話,否則兩邊都會記恨他,難以自處。
但即便是這番不痛不癢的話,依然惹來張延齡怒目相向。
在張延齡看來,你宋書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聽命行事的一條狗,居然敢幫外人來跟我作對?
本來張延齡用惱恨的目光打量沈溪,但宋書說一話就把仇恨值給拉了過去,張延齡大概的想法,已將即將領兵往西北的沈溪當作一個“死人”,所以不必跟沈溪一般計較,而宋書作為留守京城的將領主動跳出來和稀泥,絕對不能容忍。
就在現場充滿火藥味時,沈溪突然拿起酒壺,為自己斟酒一杯,隨後將酒杯高高舉起,笑道:
“諸位,何不先行飲酒?明日在下就將出征西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這既是在下的踐行宴,又或許是彆離宴,將來在下未必有機會與諸位共飲,所以在下先乾為敬!”
沈溪此時,故意不提張延齡,敬酒不先敬主人,沈溪跟張氏兄弟劃清界限的意圖非常明顯。
席上一乾人沒有誰敢拿起酒杯,隻是看著沈溪將酒水飲下,然後側頭打量張延齡,看他有何反應。
此時張延齡臉上滿是陰霾,斜眼瞟著沈溪,身體微微有些發顫,明顯動了肝火。
沈溪絲毫不在意,等他自罰一般喝完三杯,施施然將酒杯放下,好似自說自話一樣拱拱手:
“既然壽寧侯公務纏身,在下不便多叨擾,明早還要早些出城往軍營,此行路遙,需及早回去準備,若將來還有幸與諸位見麵,再行暢飲。告辭!”
在場將領,包括監軍太監張永在內都是目瞪口呆。
就算沈溪現在是延綏巡撫,那也隻是文臣,天子的一名臣子,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對國舅爺甩臉色?
即便是張懋、馬文升、劉健這些人,就算看不起張氏兄弟,也不會把矛盾擺在台麵上來,隻是選擇不加理會。
沈溪在壽寧侯府當眾翻臉,直接讓建昌侯下不來台。
“慢著!”
張延齡一拍桌子,大喝一聲,站起身衝著沈溪怒目相向。
所有人都看出張延齡動怒了,但卻沒人敢勸,其實不用人勸,雖然沈溪在朝中地位不及張延齡,但現在在弘治皇帝眼中,沈溪的重要性卻明顯高過張延齡。
沈溪來日就要領兵出征,是皇帝欽命的延綏巡撫,皇帝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自己的臉,張延齡再渾,也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對沈溪怎麼樣。
但是,張延齡就是個衝動起來不顧後果之人,他現在恨不能馬上將下他麵子的沈溪大卸八塊,就算不能,也應該讓沈溪下詔獄,進去容易出來難,出來後不死也被打殘,方解心頭之恨。
但沈溪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得罪了睚眥必報的張延齡,微微拱手,笑著問道:“建昌侯,叫在下何事啊?”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