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我們影響到他們攻打宣府鎮、張家口堡等地,韃靼人又派出兵馬東進的目的,除了刺探情報外,就是防備我部兵馬回撤居庸關,韃靼小股騎兵絕對不敢於此時與我們交戰!”
說是不解釋,但沈溪還是將他的判斷說出來,主要目的是為了讓三個把總安心,同時讓軍中所有將士放心——
留在土木堡內暫時不愁吃喝問題,暫時也不用擔心會打硬仗,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胡嵩躍道:“大人,我們不是不信您,隻是……您說的這些太過邪乎,若韃子不主動殺來,那我們撤到居庸關不是更好?”
這次不用沈溪反駁,朱烈不屑地說道:“就煩你這種聽話聽一半的,大人之前說的不是很清楚?韃子來犯騎兵,是摸不清土木堡內的狀況才不敢輕易進兵,若被他們知道我們城中駐守隻有不到五千人馬,韃子會客氣?”
“從今日得到的情報看,城堡外麵至少有一千多騎,圍城顯然不夠,但追趕和拖住咱還是綽綽有餘的!從宣化城到土木堡,不過一百六十多裡,對方精騎隻需一天就可以趕到,你說在眼前韃靼騎兵的騷擾下,一天工夫咱們能走到哪兒?”
“那就再次主動出擊,先把城外這股敵人殲滅再說!”劉序握緊了拳頭。
這次是胡嵩躍反駁:“五千打一千,看起來勝算很高,但那是建立在對方肯和我們正麵交手的基礎上。如果對方遊而不擊,隻是遠距離用騎射跟咱們周旋怎麼辦?到時候我們集中兵力打出去卻找不到人,反而讓咱們的家丟了,你說怎麼辦?”
“唉,這西北之地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早知道還不如留在南方當個千戶好了,何必眼巴巴調到京師來?如今婆娘孩子都顧不了,到這地方來遭罪,若回不去,連個執幡引路的人都沒!”
沈溪怒氣衝衝地吼道:“你們這麼多廢話乾什麼?本官說的,你們是準備爛在肚子裡,一輩子不與人說及?”
“不是。”
三人趕緊否認,胡嵩躍道,“屬下這就去為大人傳令!”
……
……
跟沈溪預料的一樣,韃靼騎兵抵達土木堡外,並無攻城意向,也沒有圍城打援的心思,隻是聚攏城西方向,先觀察了一下昨日戰場的殘骸,確定明軍大獲全勝後,趕緊派出人馬回稟,同時緊盯土木堡內大明兵馬一舉一動,甚至連明軍往居庸關送信函都不攔截。
當然,此處不攔截,自有攔截處。
亦思馬因在防備情報外泄上,準備得相當充分。
宣府鎮周邊內外長城之間區域,韃靼斥候數量龐大,尤其是僅僅居庸關前便有大約三四個百戶統率人馬攔截信使。
沈溪一直非常奇怪,為什麼之前幾次去信往京城或者西北,不但沒討來一兵一卒,連一封信都沒得回來,就好像他去的信函石沉大海一般。
沒有其他原因,因為大多數信件都被韃靼人的斥候給乾掉了,而且沈溪部隊的行止,也因此而暴露。
此時京城中,仍舊一片風平浪靜。
因為情報的滯後,大明京師竟不知宣府鎮周邊,發生了一場幾乎可以改變明朝曆史的戰爭。
韃靼人內外兩路夾擊,打了大明朝廷一個措手不及,但朝廷卻錯誤地以為韃靼在攻打延綏鎮周邊後已是強弩之末,選擇了撤兵,殊不知韃靼人趁勢東進,這次要染指的不單單是大明的牲畜和人口,而想要奪取朱家的江山。
一連多日,西北都無更多戰報傳來,這也是因為居庸關以西驛路全麵被封鎖,情報和戰報基本都落在韃靼人手中。
其他戰報則陸續從紫荊關傳到京城,居然都是“好消息”。
這一日,謝遷得知劉大夏趁勢西進,準備收複延綏鎮的消息,心中有些著急,倒不是為劉大夏收複失地而心急,而是為沈溪進兵速度緩慢而感到揪心。
謝遷拿著戰報,喃喃自語:“這小子,說是往宣府去,這會兒是否到了宣府鎮都難說,彆到時候讓劉時雍趁勢收複榆林衛城,你小子再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宣府又非東南窮山惡水,千裡迢迢,不到四百裡路,就不能多寫幾封信回來讓我知道你小子在做什麼?你小子不會真固執地以為韃靼人會侵犯京師,準備駐留在宣府城不走了吧?”
就在謝遷為此事擔心不已時,有司禮監太監過來傳報:“謝閣老,陛下請您還有兩位閣老過去,說是有重要軍機大事商談!”
“何等大事?”謝遷行事謹慎,儘管知道不該問,但怕事情牽涉到自己,所以想提前問清楚。
但那位司禮監太監顯然級彆還不夠,搖搖頭道:“閣老您到了地方便知!不知另外兩位閣老……”
謝遷看了看旁邊空空如也的座位,搖搖頭:“另兩位閣臣,恐怕要派人去府上請了,得耽擱些時候……老夫暫且留在此處,等二人同僚到來後,再一起往乾清宮見駕!”
這會兒謝遷居然擺起閣臣的架子,皇帝傳召,他不趕緊前往乾清宮見駕,非要在這裡慢條斯理等人。
主要是謝遷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跟劉健和李東陽商議之後再去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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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女兒皮膚過敏嚴重,天子這幾天一直帶著女兒跑醫院,所以更新時間不確定,在此天子說一聲抱歉。
下一章預計在十點左右送出,請原諒一個父親在寫作上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