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兒道:“君兒,你確實有福氣,小時候在大學士府邸成長,十五歲跟著老爺,一輩子無憂無慮……女人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相夫教子,希望老爺平安回來。這幾天,我心裡總是沒來由心驚肉跳,老爺出門有些時日了,但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謝恒奴抓著謝韻兒的手,撒嬌道:“姐姐,我也想七哥了,不知道七哥什麼時候回來,我還想讓七哥陪我玩,讓七哥……”
說到後麵,謝恒奴突然粉麵嫣紅,嬌羞地低下頭。
謝韻兒微笑著問道:“你想讓老爺做什麼?”
謝恒奴幸福一笑:“我想再為七哥生孩子,做母親的感覺真好,現在不知道這胎生下的是不是兒子,如果不是兒子的話,總得生個兒子才行,不但七哥喜歡,娘想必也很歡喜!”
謝韻兒用手指頭點了自家姐妹的額頭一下,笑著罵一句“貪心的小妮子”,臉上滿是溫柔,但心裡卻在輕歎:“我何嘗不想相公早些回來,讓我能再為沈家開枝散葉呢?”
……
……
土木堡,夜幕隆重。
沈溪立在城頭,看著遠處如同星星點點的燈火,那是韃靼軍營所在地。這些天,韃靼人不但完善了城西大營的防禦,還在城南、城北和城東設下三個營帳,堵住了土木堡對外連接的通道。
而在沈溪的腳下,是一座經過加固的城塞。
下午未時,昨夜出城勞作的所有官兵緩過勁兒來後,陸續起床吃過飯,然後再次開出城外,進行最後一條塹壕的挖掘。
夜幕降臨,官兵前出塹壕區,開始在麵向西方、北方的地域,挖掘阻擊陣地和陷阱,部署地雷。
“看來朝廷援兵一時間等不到了,難道我沈溪真的要葬身於此?不行,我不能喪失鬥誌,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一定要想辦法活著回到京城!”
沈溪喃喃自語。
距離沈溪估計的開戰時間越來越近,在沈溪的判斷中,張家口堡和宣府城估計能堅持到十三號,韃靼人應該在十月十五前後兵臨土木堡。
現在沈溪非常擔心韃靼人對自己太過重視,兵馬同時殺至,如果韃靼人真的傾儘全力進攻,土木堡堅守下去的可能性不大。
“最好是韃靼人急著東進,隻分出一兩萬人馬前來攻打,反倒有掙紮求存的機會,如若不然,就當我為大明做點兒事情,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沈溪已經做好“為國儘忠”的思想準備,不是他非要如此,實在是眼下的戰局已經沒法讓他有更多的選擇,土木堡便是不成功便成仁之所,沈溪覺得自己幸存的希望不大,六千兵馬外加兩天多民夫,經不起韃靼人的消耗。
……
……
此時沈溪所站位置東南方、距離土木堡不到三十裡的曠野上,從居庸關出發的兩千多援軍,已到達韃靼人防守的最外層。
援軍在懷來衛城逗留了三天,雲柳和熙兒基本上把土木堡周邊情況搞清楚了,然後選擇在傍晚時分出了懷來衛城,向土木堡進發。
“姐姐,咱們距離土木堡已經很近了,不知能否平安抵達?”熙兒身披一件玄色披風,威風凜凜,催馬到了雲柳身邊。
此時雲柳也騎馬而行,在她們身後,是由隆慶衛指揮使李頻派出的兩千多兵馬,其中有一千人為關內衛所兵馬,其餘則是從地方巡檢司和團練抽調,而且隊伍中糧草和武器配備參差不齊,隻可以說是一支中規中矩的防守力量。
雲柳抬頭看著夜空,心頭有些焦慮……自從出居庸關後,一路上遭遇的韃靼散兵遊勇多不勝數,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宣府的軍報很難抵達京城,因為韃靼人的封鎖太過嚴密,現在她對馳援土木堡,已經沒了剛開始的信心。
“這兩天韃靼人的斥候越來越多,這說明局勢發展越來越對我大明不利!天明前我們必須抵達土木堡,知會宋將軍一聲,命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否則在荒郊野外遭遇韃靼大軍情況會異常糟糕!”雲柳道。
熙兒滿臉都是不解之色:“姐姐,根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土木堡已被韃靼人團團圍困,我們能不能殺進去姑且不說,就算順利進去,我們一樣陷身絕境,分明是等死啊!姐姐,我們是否需要派人進城跟沈大人聯絡,看看他如何安排?”
雲柳搖頭:“熙兒,怎麼我無論說什麼你都不明白?我們的命運,早就跟沈大人聯成一體了,如果現在選擇逃避,等沈大人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跟我就會跟無根的浮萍一樣,一輩子落魄終老,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如果想讓沈大人認可我們,就必須要他知道,我們為了他,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顧。”
“另外,沈大人對我們並無男女之情,如果想讓他接受我們,就要做一些讓沈大人覺得我們有價值的事情!帶援兵到土木堡,就是當前我們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一點兒都不能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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