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位顧問大臣情緒激動,場麵異常尷尬時,耳邊傳來一個略顯稚氣的聲音:“喂,幾位先生,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不跟本宮一同議論?”
所有人轉過頭看過去,這才發現原來太子早就端坐在龍椅上了,大家進殿來好一會兒,居然沒一人留意太子。
謝遷率先走了過去,恭敬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你們怎麼回事,一進來就說個不停,難道沒看到本宮,當本宮是透明的嗎?”
朱厚照顯得很生氣,用力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發出“砰”的聲響——頭一天謝遷向他進言,最後卻又改變主意,把他刺激得不行。
朱厚照一直覺得自己有能力處理朝政,可惜這些個重臣卻不這麼認為,所有事情都不跟他商量,感到自己受到打壓。
劉健稟告道:“回太子,之前得到急報,紫荊關失守……事情太過重大,臣等先去恭請聖安,回來後依然心憂陛下龍體,無意中將太子冷落,請見諒!”
朱厚照怒道:“你們明明是沒把本宮放在眼裡……既然要去見父皇,為什麼不提前跟本宮知會一聲?本宮也有好幾天未曾見到父皇的麵了!”
朱厚照沒見他皇帝老爹的事情,大臣們並不知曉。在他們看來,皇帝生病不接見臣子,但兒子怎麼都得見一見的,就算怕讓兒子知道自己的病情擔心,總歸要對太子處理朝政耳提麵命,除了鍛煉心理承受能力外,還能為繼承皇位打下基礎。
孰知連太子都被隔離在乾清宮門外,皇後那邊也沒機會見駕,皇帝的狀況讓人覺得不解……難道朱佑樘真的已經病倒神誌不清的地步了?
謝遷道:“太子殿下,現在不是討論這些枝節問題的時候,紫荊關已失陷於賊人,不日京師將會受賊軍襲擾。京師周邊之地,兵馬應全數撤回京師,以待防守!”
朱厚照連忙問道:“沈溪沈先生那邊如何了?”
一句話,便讓在場大臣直皺眉,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太子居然還記得沈溪?這與加強京師防衛能挨上邊嗎?”
謝遷回答:“土木堡如今仍無消息,但三邊有快馬傳報,劉尚書兵馬,將會在半個月後撤回京師!”
“半個月?簡直是開玩笑!半個月後京師說不一定都失守了……”
朱厚照從龍椅上站起來,來回踱步,皺著眉頭分析道:“紫荊關距離京師不遠,韃子前鋒一天就能殺到城下,如果等後續攻城器械運過來,最多也就兩三日。這也就是說,到時候韃子就會發起攻城。韃子凶悍,又從我邊塞之地得到大量糧草和武器裝備,這個城很難守啊!”
“謝先生,你說京師周邊現在均已戒嚴,可施行了堅壁清野的策略?”
謝遷被問得一愣,他看了一眼李東陽,待後者點頭,這才回道:“是。”
“那就好,那就好,至少韃靼人無法從京畿之地得到補充!本宮現在擔心的是這次的事情影響太大,影響百姓對朝廷的觀感。”
“唉,當初聽我的就好了,如果能夠及時出兵援救土木堡,這會兒沈先生都已經領兵過居庸關,正好跟韃靼人正麵碰上。有沈先生在,連堅壁清野也不需要,一定可以力挽狂瀾……”
朱厚照越說越投入,話語間簡直將沈溪當作神明崇拜。
李東陽聽了有些不忿,提醒道:“太子殿下,沈翰林兵困土木堡,如今韃子已攻取紫荊關,想必其已兵敗身死……”
“如今三邊兵馬正在回撤,當務之急是守好京師,在各地勤王大軍抵達前,加強戒備,請太子下旨,犒賞三軍,與北寇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