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暗忖:“父皇沒虧待將士,營中吃得這麼好,何愁此戰不勝?”他卻不知道,也隻有他自己和身邊少數人可以享用到驢肉火燒和羊肉鍋盔,其他人能吃到白麵饅頭已經算是撞大運,大多數人隻能吃炒麵或者炒米就熱水過頓。
剛過正午,斥候將前線最新消息傳到城頭:“……韃靼五路人馬,從房山、涿州、固安各處殺奔京城,目前其中軍駐兵法華寺!”
朱厚照看向隋仲,問道:“法華寺在哪兒?”
“回太子殿下,法華寺在京城東南方,崇文門之南,天地壇之右!”隋仲指著法華寺的方向說道。
朱厚照震驚不已,歎道:“五路兵馬,這是多少人?有沒有十萬?”
隋仲回道:“太子殿下,之前奏報,韃靼兵力約在六萬許,具體的……末將並不知曉!”
作為正陽門守將,隋仲對於大局了解不多,朱厚照發現自己在城頭無法得到更多的消息,當即心急火燎下了城,隋仲還以為自己做錯事引來太子不滿。
張苑本來要緊跟朱厚照的步伐下城頭,但他很懂得見縫插針,走過去對臉色陰晴不定的隋仲低聲說道:“以後要學會做事,彆老惹太子心煩!”
見到張苑給自己打眼色,隋仲忽然明白自己哪裡做得不好了,感情沒把孝敬銀子送上去,當即點頭應是,心中卻在想:“幸好張公公提醒及時,卻不知太子殿下也是貪財之人?”
這會兒的朱厚照,一心去調查韃靼總兵力情況以及其主攻方向,他知道問在城頭值守的將領沒用,直接往大明門兩側的六部而去,他準備找代理兵部尚書事的熊繡,或者去找執掌五軍都督府的張懋,問明情況。
……
……
就在京城戰火一觸即發時,沈溪正領兵在居庸關以西三十裡的草原地區,與韃靼亦不剌所部展開激戰。
此時已是沈溪離開土木堡後的第三天。
沈溪進兵速度不快,因為軍中輜重極多,大多數都是之前從韃子營中所獲,而且許多牲畜用於“馬雷”作戰,以至於運送輜重的牲口數量嚴重不足,很多時候隻能靠人力,甚至被他整合的邊軍騎兵中部分馬匹,也加入到運糧牲口的行列。
沈溪此時親率的中軍主力,大約在一萬左右,跟之前全數為步兵不同,此時軍中騎兵數量近半。在出土木堡後,他分出一路約三千兵馬走居庸關北路,沈溪自己這一路人馬則走居庸關到宣府鎮城的官道。
中途駐軍地點,沈溪隻短暫在懷來衛城歇息,等他發現懷來衛城在韃靼人鐵蹄踐踏後變成空城,他便放棄在懷來衛城駐兵的打算,一路東進,剛渡過媯水河,便與亦不剌所部後軍遭遇。
騎兵對騎兵,沈溪前軍由林恒親率,大約五百騎,亦不剌的後軍騎兵數量大致相當,雙方展開短暫交兵,亦不剌部撤往居庸關方向。
到此時,沈溪所部與居庸關駐軍對韃靼兵馬形成前後夾擊之勢,與韃靼亦不剌部一萬兵馬對峙於居庸關外。
居庸關守將,仍舊為隆慶衛指揮使李頻。
沈溪派出的北路兵馬,貼著鬆山、玉渡山山腳,走隆慶州繞道水泉溝,從側翼撤回居庸關,沈溪為了取得跟居庸關聯係,派出大量斥候,帶著他寫給李頻的信,讓李頻配合作戰,在保證居庸關穩固的情況下,擇機攻擊亦不剌部側翼,牽扯其注意力。
“師兄,讓我去吧,這幾天行軍慢吞吞的,之前與韃子那一仗我又沒趕上,都快憋壞了!”
王陵之隨時都會主動跟沈溪請戰,這家夥精力過剩,以前想跟人打架沒機會,到戰場上他終於可以一展所長,那顆不安定的心一發而不可收拾。
沈溪道:“我中軍一共才五千騎兵,失去一兵一卒,對接下來的戰事影響都很大。淩之,不管你想做什麼,都得沉住氣,等機會吧,我一定會讓你殺個過癮,儘情展示你一身所學!”
“好,這可是師兄你說的,我記下了!”
王陵之非常激動,好像得到某種恩賜,其實沈溪隻是做出一個讓他打仗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