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延齡不敢把朱厚照的身份泄露給尚膳監的太監知曉,那些太監以為朱厚照跟建昌侯有些關係,一路上多有巴結,如此朱厚照順勢多問了一些事情,為下一次出宮做準備。
熊孩子打算先把門路摸熟,如此再出宮便無需張延齡幫忙,這樣一來他什麼時候出宮便無人知曉,隻要離開京城,那就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位小公公可真有福氣,居然跟國舅爺有關係,還是東宮常侍張公公的得意門生,將來必定飛黃騰達!”
引路的尚膳監小太監一直拚命巴結朱厚照。
朱厚照笑道:“將來我有了出息,一定記得你,我們互相提攜,怎樣?”
“好啊!”
尚膳監的小太監高興壞了,一路上諄諄囑咐,“您這是去跟國舅爺見麵,對吧?國舅爺特彆交代,您早些回來,免得耽誤事情,這宮門可不好出入。以後有本事了,你彆忘記在太子麵前多為咱家美言幾句啊,咱家名叫正蓮……”
“啥蓮?”
朱厚照好奇地追問。
“正蓮,正是方正的正,蓮是蓮花的蓮,咱家是尚膳監崔公公的人,你有事的話,以後找崔公公也行,那可是咱家的義父!”正蓮頗為自豪地說。
朱厚照心裡犯嘀咕,什麼崔公公,我根本不認識,有事我稀罕找他?
帶著幾分不屑,朱厚照繼續往宮門口而去,等過了戒備森嚴的東安門,他才放心下來,看著遠處熟悉的街道,已經開始憧憬離開京城,雲遊四海的快意,這也是一個被養在深宮中向往自由的少年的心願。
可惜才走了沒幾步,熊孩子便見到遠處有馬車等候,料想是壽寧侯府和建昌侯府派來接應的人。
朱厚照本想避開,但馬車上已經下來人,帶著仆從過來,卻是朱厚照的二舅張延齡。張延齡精神煥發,走到熊孩子跟前也不施禮,笑嗬嗬地問道:“小公公,你這是要往何處去啊?”
朱厚照板起臉來:“二舅,你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出來要往哪兒去,跟你有什麼關係?”
張延齡一怔,隨即搖頭啞然失笑:“好像是我把你弄出來的,小公公莫非是想過河拆橋?”
甥舅間明顯有隔閡,朱厚照心想,要不是現在要仰仗你幫我出宮,我才懶得理你,旁人都說你仗著我們皇家在外麵為非作歹,丟儘了父皇的臉麵。
張延齡道:“你穿這身衣服想走遠可有些難度,與其在路上惹人指指點點,暴露身份,不如到馬車上換過衣服……平常的裝束更利於在市麵上走動,今日舅舅帶你去逛幾個好地方!”
朱厚照原本對張延齡有幾分不屑,聞言好奇地問道:“什麼好地方?”
張延齡諱莫如深:“換好衣服跟我走,等到了地方便知……”
……
……
張延齡要帶朱厚照去的地方,可不那麼簡單,乃是真正的風月場所,正是朱厚照非常向往,甚至到了湖廣後特彆哀求沈溪帶他光顧的所在。隻是當時沈溪用了一點小手段,讓朱厚照對期待頗深的風月場所失去興致。
但這次張延齡要帶他去領略的,乃是京城的煙花之地,張延齡準備用吃喝玩樂來拉攏腐蝕朱厚照。
此時的朱厚照尚不知道,張延齡即將給他打開一扇神奇之門,讓沈溪之前所有的努力付之流水。
朱厚照在馬車上換好衣服,不斷提醒張延齡:“……二舅,可先說好,我時間不多,出來一趟得抓緊時間辦事……”
“你要帶我去見識一下不是不可以,但得先找一家當鋪,我有點兒東西要典當,要不然……乾脆這些東西都賣給你算了,大不了便宜一點,讓你不吃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