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張永和沈溪。
沈溪將手頭地圖放下,問道:“你們誰告訴本官,軍中的糧草到底可以堅持幾日?”
“嗯!?”
張永遲疑一下,隻能去看蘇敬楊和王禾……這事可輪不到他來管,而蘇敬楊和王禾也隻是大概知道軍中糧草不足,他們負責打仗,對於後勤隻知道個大概,但無法做出精確的判斷。
總的來說,軍中糧草具體數量隻有軍需官和主帥知曉,而具體負責押送糧草的都是中下層軍官,地位不高,甚至連升帳議事都不會出現在中軍大帳,蘇敬楊和王禾對於糧草之事並不明了,隻能由沈溪來為他們解惑。
蘇敬楊問道:“大人,您說軍中糧草能堅持幾日?”
沈溪癟癟嘴:“你們連軍中糧草能堅持幾日都不知,居然跟我說要折道北上湖廣,還說什麼十天抵達……敢問你們湖廣各地征調糧草需要幾日,又需多少日正好送到我三軍營地中?”
沈溪提出的問題,讓中軍大帳裡鴉雀無聲,最後還是張永打破沉寂:“沈大人,您問問題可真直接……這些事情不是隻有您這位主帥才知曉?現在你居然問下麵的人,是何道理?”
劉瑾再次幫沈溪搭腔:“沈大人作為領兵之人問這些話難道不對?張公公消消氣,你就不想想沈大人領兵南下這些日子費了多少心神,要不是沈大人運籌帷幄,那些叛軍會輕易撤走?咱不應該多理解理解?”
張永怒道:“姓劉的,你給我閉嘴,咱家不想聽你說話……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劉瑾被張永當眾斥責,心中恨極,臉上卻無慍色,笑嘻嘻地硬承受下來,道:“不說了,不說了,免得張公公以為咱家故意跟您叫板,咱家可是跟您、沈大人還有朝廷,全是一體的,就想著怎麼幫朝廷達成……咳咳,當咱家沒說,你們繼續!”
王禾問道:“大人,到底是撤,還是不撤?”
沈溪微微一笑:“沒人讓你們撤,當然不撤。本官升帳議事,乃是找你們商討臨桂駐防事宜。再過幾日,糧草就來了,你們不必太過擔心,本官在這裡向你們承諾,肚子餓不了,最多這段時間節衣縮食罷了!”
聽到沈溪的話,蘇敬楊和王禾等人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
張永卻道:“沈大人,您這不會是望梅止渴吧?明明您進城一粒糧食都沒討回,怎麼就說糧食不成問題了呢?”
蘇敬楊和王禾一聽也對,紛紛打量沈溪,怕沈溪真的是用計安撫他們。
沈溪翻了翻白眼:“如果軍中真的一粒糧食都沒了,本官就算是將臨桂城攻下來,也要把裡麵的糧食給分了。”
“此番本官進城,主要是以借糧為名,試探城中三司衙門對本官的態度,現在終於確定廣西地方對本官確有抵觸情緒,那本官就算不撤兵,也該以主動出擊尋找叛軍為名轉個地方,讓臨桂城重新試試被叛軍圍困的滋味!”
眾將聽了沈溪的話,大受鼓舞,蘇敬楊道:“對對,大人,就算軍中有糧食了,也不能白白便宜地方。咱先去彆的地兒平叛,讓臨桂試試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那時咱再回來,看他們求著給我們送糧食!那時還不是要啥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