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不禁想到惠娘和李衿,輕輕歎了口氣,呢喃道:“不知惠娘和衿兒如今如何了……柳州府城一彆,怕是又要半年左右無法見麵。還有寧化老家的韻兒、君兒、黛兒她們,我實在對不起她們,老是讓心愛的女人擔驚受怕,牽腸掛肚……”
……
……
京城。
擷芳殿。
朱厚照完成一天的學業,下來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那些已經看過好幾遍的武俠,也不是去踢蹴鞠,更不是找宮女探討一下人類繁衍的高深哲學問題。他拿了司馬真人提供的修仙書籍,坐到床上,似模似樣按照上麵的法門修煉起來。
這些日子,司馬真人在宮裡簡直是如魚得水,皇帝賞識,讓他主持驅邪儀式,光是賞賜的銀子就有四百多兩,此外還有一堆金銀玉器。
說來也奇怪,自打司馬真人“驅邪”後,朱祐樘感覺自己的病情似乎大有好轉,開始能下地走路,咳嗽也沒之前那麼強烈,慢慢地竟然與張皇後有了夫妻生活。
其實這一切要歸功於司馬真人煉製的“仙丹”。
之前朱祐樘一直找人煉丹,那些“正統”的道家傳人,煉丹總是會添加諸多重金屬進去,朱祐樘服下丹藥,沉屙難除。
司馬真人壓根兒就沒法跟那些出身茅山、全真、武當等名門的道家傳人比,煉製出來的丹藥,本質上就是“大力丸”,這東西雖然對人體也沒什麼好處,但裡麵沒有添加重金屬,基本都是些市麵上常見的補藥。
朱祐樘中斷其他道士進獻的“金丹”,轉而服用司馬真人獻上的“仙丹”,體內的重金屬緩慢消減,病情逐漸好轉,加上補藥進補,氣血上湧,隨著陽氣的積累,自然而然就跟張皇後有了夫妻生活。
司馬真人不知道自己無意中解決了皇帝的一個難題,不知不覺間便成為了皇宮裡的明星人物。
朱祐樘精神好轉後,一連幾天都舉行朝會,商討事情,下來後也沒以前那麼疲憊,皇帝興奮之下,當著朝臣的麵誇讚司馬真人,隱隱有將司馬真人立為國師的意思。
當然文官集團不會給皇帝這樣的便利,劉健一句“陛下難道忘了前車之鑒”,便將朱祐樘的嘴給堵上了。
這裡的前車之鑒指的是弘治朝的一段故往。內官監太監李廣以煉丹符水等左道之術,深得朱佑樘寵信,可惜就這麼個差點兒被弘治皇帝敕封為國師的閹人,麵對太康公主的病情束手無策,小公主即便喝下符水也很快去世,直至李廣畏罪自殺,朱佑樘才幡然醒悟。
不過皇權至上,如果朱佑樘堅持讓一個神棍來當官,誰都攔不住,但他暫時沒有這麼做,還是準備等自己的病情徹底痊愈,再行封賞。
以前朱佑樘對自己的病情深感絕望,但如今有了司馬真人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健康,甚至滋生了跟司馬真人修道,長生不老甚至得道成仙的幻想。
朱祐樘和張皇後夫婦對司馬真人推崇不已,以至於宮裡其他人也開始巴結司馬真人,很多人前去跟他求“藥”。
司馬真人隨手拿出不知道什麼來曆的“長生不老藥”,又對前來求藥的宮女毛手毛腳。
明朝皇宮宮女實在太多,她們沒機會接觸皇帝,而太子又年幼,怎麼都輪不到她們,司馬真人的出現恰好彌補了她們對男人的念想。就算司馬真人不敢亂來,但至少過足了手癮,在宮裡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朱厚照最初對司馬真人不屑一顧,但隨著時間推移,司馬真人在市井半輩子練出來的為人處世的經驗,很快便把熊孩子征服了。
朱厚照發現自己老爹的病情轉好,暗自琢磨:“司馬老道顯然沒那些太醫醫術高明,而且他也沒給父皇開過藥,父皇這幾年病情都沒見好轉,怎麼他一來父皇的病就好了許多?若說這事兒跟他沒關係,解釋不通啊……莫非,這家夥真會什麼仙術?”
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朱厚照開始正正經經地“修仙”了。
熊孩子對仙術很好奇,想借自己老爹病情好轉的東風,學習一下仙法,看看能否得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