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沒在司禮監供過職,對於人員架構以及具體如何正常運行都不是很熟悉,根本無法在撤換蕭敬的問題上幫到朱厚照。
張苑非常為難,期期艾艾道:“回……回陛下,奴婢……奴婢不知!”
“你個笨東西,為什麼每次問你你都回答不知道?朕本來還想提拔和重用你,你這麼笨,怎麼幫到朕?”
朱厚照氣呼呼說道。
張苑內心也在暗自埋怨,為什麼自己平時不去學習一些東西,了解一下宮裡的人員架構,明白大明二十四監尤其是司禮監和禦馬監是如何運轉的?現在到了需要派上用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知識麵太窄了。
但他馬上想到了一個能幫他的人,此人便是以前提過要重用和提拔他的張延齡,心想:“要不我先拖著小皇帝,回頭請示一下建昌侯,讓他為我出謀劃策?”
想到這裡,張苑趕緊道:“陛下,奴婢回去一定好好思量一番!”
“思量個屁啊,看到你這狗東西就讓朕頭疼!”
朱厚照怒罵道,“還不是你沒用,送女人給朕,難道不知道隱匿行跡?居然被蕭敬那老雜碎看到,真實無能之至……朕的身邊,為什麼都是你們這些酒囊飯袋?戴公公呢,讓他來見朕!”
想了半天,朱厚照突然想到之前戴義曾經到他麵前出謀劃策,這老太監似乎有點兒本事,不由想提拔一下,看看能否幫到自己的忙,如果可行的話,或許可以讓戴義做司禮監掌印太監,取代蕭敬的位置。
戴義原本就在司禮監任職,再加上他在宮中資曆很老,就算朱厚照要提拔重用,也合乎規矩。
張苑內心非常氣惱,暗恨自己為什麼沒在之前想些辦法把小皇帝糊弄過去,朱厚照現在似乎對他失去了信心。
沒轍,張苑隻能去找戴義。
不過張苑也有小心思,叫上戴義前往覲見新君的路上,努力套話,問一些宮裡的情況,因張苑以東宮常侍的身份留乾清宮做事,突然變得炙手可熱,連很多位高權重的老太監都要巴結張苑,戴義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張苑到底是新皇心腹,彆的老太監,即便再有資曆和名望,也不是朱厚照身邊人,這些人想鞏固地位,隻能先從巴結朱厚照身邊的太監做起。
……
……
張苑帶著戴義麵聖,他很聰明,站在朱厚照身後不起眼的地方,傾聽皇帝跟戴義之間的對話。
現在張苑終於有了學習的勁頭,隻是這種勁頭來得稍微有些遲了,他不知自己已經錯過一個絕佳的晉升機會。
現在朱厚照已改變主意,不打算提拔張苑,而準備在宮裡那些老太監中選擇一個出來,接替蕭敬。
朱厚照在愗勤殿見的戴義,見戴義跪在麵前,朱厚照也不讓其平身,直接問道:“戴公公,你之前跟朕說的施家台可為先皇陵寢的事情,朕覺得你很有見地,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簡單的開場白,卻讓所有人都能讀懂弦外之音。
皇帝這是準備提拔戴義!
戴義哪裡聽不出其中之意?趕緊道:“回陛下,老奴隻是將自己所知所聞,如實呈報,並無居功之心!”
朱厚照笑了笑,鼓勵道:“很好,有功不自居,說明品性優良,以後朕可以安排你做更多事情。戴公公,朕有很多煩心的事情,現在身邊無人出謀獻策,便想請你前來為朕參詳一番,你可願意替朕分憂?”
戴義一想,皇帝到底遇到什麼事?不是有蕭敬、張苑,甚至是朝中大臣幫忙參議麼?為什麼要找我這樣在宮裡沒什麼實權的老太監來參議?
難道你是想聽琴?
彆的我不在行,彈琴我沒有任何問題,憲宗和孝宗兩位皇帝對我彈琴的本事都稱讚有加,甚至賞賜給我古琴!
戴義道:“陛下請說,老奴必當竭儘所能,為陛下分憂!”
朱厚照滿意點頭:“嗯。朕以為呢,如今司禮監很多事做得不夠讓趁朕意,朕希望司禮監能擔起參議朝事,甚至核心決策的作用。戴公公覺得,是什麼原因導致如今司禮監未能做到這些?”
戴義張了張嘴,直接被問懵了。
話說這戴義,雖然在宮裡資曆老,精通書法、琴藝,甚至深得憲宗和孝宗兩位皇帝賞識,但在地位上卻不上不下,放在司禮監養老,主因就是他辦事能力不強。
論資曆,戴義比蕭敬、穀大用這些後起之秀高多了,甚至二十四監都有管事太監前來跟他討教琴藝和書法,將他當成先生看待,但涉及實權,他因能力不行一直無法掌權。
朱厚照所問問題,對戴義來說太過深奧,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