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四章 毒雞湯(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831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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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苑原本想跟沈溪商議如何送走鐘夫人,以避免錦衣衛落入劉瑾掌控。

但因一上來就跟沈溪鬨翻,以至於到最後他都沒機會提出相關事項,等出了沈府門上馬車後才記起來,不由分外懊惱。

“唉!怎麼老是跟我那大侄子慪氣,耽誤正事……真應該好好跟他商議一下,怎麼才能將鐘夫人送走,讓錢寧當不成錦衣衛指揮使……這是個可以在國舅爺跟前立功掙表現的絕佳機會,我怎麼白白放棄了呢?”

張苑剛開始還很自責,但轉眼就將事情歸罪於沈溪,覺得一切都是侄兒冥頑不靈帶來的惡果。

張苑有家不能歸,皇宮也沒法回去,畢竟現在夜色已深,宮禁森嚴,回去沒有正當的說辭,被劉瑾的人抓住把柄不好交待。如此一來張苑隻能到豹房過夜,豹房守衛雖然也很嚴密,但他作為皇帝近臣,夜裡進出豹房屬於尋常事,沒誰會追究。

張苑到豹房時已是二更。

京城已徹底安靜下來,大街小巷罕見人跡。但對豹房來說,夜晚的喧囂才剛剛開始,這裡是京城真正的不夜天。

朱厚照屬於夜貓子,不到晚上沒精神,吃喝玩樂的東西豹房這邊一應俱全,再加上劉瑾回朝後又給朱厚照找了許多新花樣,朱厚照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張苑沒敢去打攪朱厚照的雅興,準備隨便找一處偏院,對付一宿,結果半道迎頭跟錢寧撞上。

“張公公?”

錢寧見到張苑,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得意笑容。

張苑打量錢寧,感覺對方是有意堵他,或許是他回來的消息被侍衛傳遞進去,錢寧聞訊後刻意趕來。

因為從張鶴齡和沈溪那裡找了很多不痛快,張苑脾氣也不是很好,板起臉問道:“錢侍衛有事嗎?”

錢寧笑嗬嗬道:“陛下之前找我詢問鐘夫人的情況,說是要為鐘夫人找個貼心人侍奉,我便舉薦了張公公,陛下同意了……這不,我特意前來跟張公公知會一聲,稍後你去鐘夫人那邊報到!”

張苑一聽,火氣馬上就躥起來了,怒氣衝衝打量錢寧,喝問:“你竟然讓堂堂禦馬監掌印太監去服侍一個女人?”

錢寧冷笑不已:“張公公,這事兒可是陛下親口吩咐,你不會說不想去吧?這可是違抗聖旨!”

張苑心裡那叫一個氣,自己本是皇帝身邊內侍,真正的天子近臣。現在倒好,讓他去照顧皇帝尚未迎進門的一個女人,這是他怎麼都無法接受的事情……如此跟被貶斥發配沒什麼區彆!

錢寧見張苑不答,以為對方慫了,氣勢更盛,道:“服侍鐘夫人,這可是彆的內侍做夢都不敢想的好差事……陛下沒什麼妃嬪,這位鐘夫人將來指不定就是皇妃,甚至是貴妃,若她可以為陛下誕下一兒半女,那她就是太子之母,未來的太後……”

說到這裡,錢寧自覺住口了。

現在皇帝剛登基不久,說鐘夫人是太後,有點詛咒朱厚照的意思。

錢寧咳嗽兩聲:“若是跟這位主子打好關係,你將來可就飛黃騰達了!”

張苑很想說,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本來就是跟著曾經的皇後、現在的太後,實打實的太後跟前的紅人,可現在情況如何?

上一個太後那邊咱家還沒失寵,你讓老子去下一個未知的太後麵前邀寵?這是哪門子道理?

張苑屬於外戚黨,背景深厚,又是二十四監中僅次於司禮監的禦馬監掌印,自覺已到人生巔峰,再讓他去追尋下一個人生巔峰,顯然不被他接受。

錢寧在那兒乾笑,“如今陛下跟前,最得寵的是劉公公,張公公這會兒暫時不用想太多,就當為將來謀劃,離陛下遠一點,尚不至於遭到劉公公打壓……我這可是在幫你,你莫不領情!現在陛下旨意已下,你到底是應允,還是說想違抗聖諭?”

張苑非常憋屈,但錢寧大帽子壓下來,他隻能恨恨地低下頭,嘴裡應了一聲,“咱家知道了!”

……

……

鐘夫人的事情,看起來朱厚照做得滴水不露,但問題在於這事兒動用了地方官府的力量,錢寧性格又很張揚,喜歡到處賣弄,結果鐘夫人及其家人到京城後不久,事情就鬨得滿城皆知。

至於鐘夫人被朱厚照接去何處,知道的人非常少,恰恰沈溪算是一個。

這天沈溪在謝遷於長安街的小院,見到了這位當朝首輔。

謝遷近來活得很自在,朝中多了梁儲和楊廷和兩個閣臣,這兩位都算是翰苑體係的佼佼者,不需要謝遷出來做任何事情,內閣便可正常運轉,隻有遇到大事他才會過問,如此一來,就算內閣因地方事務增多加大了工作量,謝遷依然可以怡然自得。

沈溪到來,謝遷親自沏好茶水,跟沈溪相對而坐。謝遷為沈溪倒滿一杯茶,道:“嘗嘗,這是今年的新茶……你對茶藝有研究嗎?”

對於茶道,沈溪就算懂一些,也不會在謝遷麵前賣弄。

到了謝遷這年歲,最得意的便是他的人生閱曆,如果不識相賣弄,必然要引得他不高興。

沈溪品了茶水,不由搖頭。

謝遷笑盈盈道:“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就是老夫這兒沒法衝泡出方家的味道……老夫還得多加研究,不然許多事情難以理解。”

言外有所指。

沈溪放下茶杯,問道:“閣老是想說朝中某件事吧?”

謝遷搖了搖頭:“知道你小子消息靈通,老夫也不隱瞞……陛下將一名婦人接到京中,你知道這事兒嗎?”

“知道,但不多。”

沈溪可不會說自己對此事知根知底,敷衍地道,“學生偶有聽聞,據說是商賈人家的婦人,為營生經常出來拋頭露麵,陛下微服出宮之時偶遇,後來便念念不忘。”

謝遷又給沈溪斟上一杯茶,道:“說是所知不多,但看你知道的不少嘛……你可知這婦人跟陛下究竟有何淵源?”

沈溪搖頭:“不知閣老所指……”

此時謝遷好像個百事通,跟沈溪娓娓道來:“以老夫所知,這婦人本性純良,曾在京城以茶藝招攬客人,從未曾招蜂引蝶,可陛下卻在錢寧等人鼓動下,前去這婦人經營的茶莊飲茶,繼而有了一些淵源。”

“更可甚者,陛下為得到此婦人,竟然顛倒黑白,將婦人親眷下獄,再施以援手,後此婦為躲避陛下,舉家遷到齊魯之地,終歸還是被尋回……”

沈溪聽謝遷說了半晌,微微頷首,附和地歎息:“如此說來,事情倒也婉轉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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