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1章 第二〇八二章 分化離間(2 / 2)

寒門狀元 天子 8066 字 10個月前

何鑒發現根本沒辦法為沈溪辯解,最後苦笑一聲不再言語。

就在何鑒和謝遷等人出宮時,張苑站在乾清宮門口,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心道:“大侄子啊大侄子,這下你該焦頭爛額了吧?看你以後怎麼在謝於喬等人麵前立足,就算陛下的壞脾氣不是你慫恿的,彆人也會覺得是出自你的手筆。”

就在張苑得意不已時,一名太監出來到了張苑身邊,道:“張公公,陛下叫您進去。”

“嗯!”

張苑笑著轉身,往乾清宮寢殿而去。

到了寢宮,龍榻前的座椅上朱厚照已昏昏欲睡,張苑笑嗬嗬地道:“陛下,人已經走光了,果然如陛下所料,謝閣老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不再以死諫的方式勸說,效果出奇的好。”

朱厚照點頭誇讚:“張苑,這次你功勞不小,朕該怎麼獎勵你啊?”

張苑陪笑道:“老奴不過是為陛下分憂罷了,想那些老臣給臉不要臉,不斷向陛下施壓,這次老奴之所以建議陛下舉行朝議,一來是為表明您身體康泰,斷了大臣們大不敬的念頭,二來使出個下馬威,看他們誰敢對陛下禦駕親征之事說三道四。”

“這次老奴已提前派人通知沈尚書,讓他親自入宮來告假,這樣就算是謝閣老固執己見,也不至於讓沈尚書跟著一起受刑。”

朱厚照滿意點頭:“這點你考慮得很周全,如此既不用擔心沈先生在朝堂上不配合朕,導致事情出現意外,還可避免他跟著謝閣老一起遭罪,可謂一舉多得。”

張苑有些擔心:“但是否會讓沈尚書跟謝閣老的矛盾激化呢?之前老奴還擔心,如此是否會讓謝閣老誤會這件事乃是沈尚書在背後促成?”

朱厚照認真思索了一下,最後點點頭:“倒是有這種可能,沈先生沒來,朕就對大臣們動刑,他們肯定會覺得這件事跟沈先生有關。”

張苑摸著光禿禿的下巴,好似自說自話,“不過老奴又想到,就算矛盾激化,或者旁人對沈尚書有誤解,對陛下來說也不無裨益,如此沈尚書就更能堅定地站在陛下這邊……到底沈尚書是文臣,如果跟謝閣老他們過從甚密的話,對陛下禦駕親征未必是好事,因為有可能沈尚書會被朝臣說服。”

朱厚照笑道:“張公公,以前朕怎麼沒發現,你居然如此有頭腦?這件事你做得很好,朕會重重賞賜……你先退下吧!”

張苑領了個老大不小的空頭支票,心裡雖然有些失落,不過總的來說得大於失,領命後退出殿門。

因為接下來朱厚照要上床睡覺,他沒多做停留,直接往司禮監掌印房去了。

到了地方,有一人早就等候在那兒,卻是之前暗中投靠張苑的臧賢。

臧賢見到張苑,趕緊上來行禮。

張苑滿意點頭:“臧賢,你的主意不錯嘛,咱家遵照你所言,在陛下麵前好好立了一功,順帶離間沈之厚跟朝臣的關係,你可謂居功至偉,咱家回頭定會重重賞賜你!不過,趕緊去搜羅女人才是正理,陛下喜好誰都清楚,你把握住機會,咱家才好在陛下跟前為你請功!”

“多謝公公!”

雖然臧賢對張苑又是口頭賞賜有些不滿,但現在他有求於人,隻能點頭應是,為前途再次奔波忙碌。

……

……

朱厚照舉行朝會,特地派人通知沈溪不要出席,沈溪雖看出其中有貓膩,但沒辦法預作防備,隻是按照禦旨辦理。

等回頭知道朝堂上發生的事情,沈溪不由苦笑連連。

“……陛下絕對不會想出如此狠毒的離間計,想必是他跟前的人出的主意,除了張苑外似乎沒旁人了……”

當沈溪意識到是張苑所設詭計後,開始推敲起來:“張苑在朝中已成眾矢之的,看起來謝遷什麼事都遷就他,但內監已形成一股反對他的勢力,除非他把權力牢牢掌握在手中,否則隻能接受倒台的命運……他以為得到陛下的欣賞便可肆意妄為,但其實現在陛下不過是沒找到替代者罷了……”

雖然沈溪知道這件事很可能導致他跟謝遷等人交惡,但並沒有因此煩擾,畢竟他早就清楚自己沒法做到跟謝遷協調一致,生出齷蹉是遲早的事情。既然現在老少二人的矛盾已公開化,也不介意再把誤會加深。

當天沈溪哪兒都沒去,安心留在家裡“養病”,既然在參加朝會之事上撒了謊,現在隻能把謊話圓下去。

下午時蘇通派人來送信,一邊是為鄭謙等福建籍士子爭取見麵的機會,一邊告知他昨日“遲公子”回贈美妾的事情。蘇通詢問過那些女人,居然全部來自京城教坊司,他立即意識到其中可能有什麼問題,所以特意征求沈溪的意見,以求得安心。

沈溪沒有心情回複蘇通,結果下午天還沒黑,又有不速之客造訪。

這次低調而至的是朱厚照,仍舊是輕裝而出,帶著小擰子和昨日那班侍衛,就好像特地來沈府探病一樣。

“……沈先生,朕聽說您病了,不勝惶恐,特來探望,順帶想問問先生一些事?”朱厚照雙目充滿狡黠之色,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故意給沈溪難堪。

就算知道朱厚照有些不懷好意,沈溪還是隻能俯首作揖,畢恭畢敬回道:“多謝陛下關心……臣病體已基本痊愈,昨日還跟陛下一起飲酒作樂……既未染病,又焉敢勞煩陛下親自前來探望?”

朱厚照嘿嘿一笑:“或許是先生不勝酒力,回來後偶感風寒?咳,我們不說這些,其實朕也知道先生傷情無礙,也沒有染病,隻是朕想跟先生一道前往蘇府,最好再找上三五朋友,一起痛飲,先生以為如何?”

沈溪望著朱厚照熱切的目光,便知道這小子出豹房遊玩上癮了,或許是昨日去蘇通府上喝得儘興,再加上有婢女相贈,等於說酒色全沾了,這會兒居然意猶未儘,主動到自己府上請求一起造訪蘇府。

沈溪沒好氣地道:“難道陛下每日沒彆的事情做,隻顧吃喝玩樂?”

被沈溪如此抨擊,朱厚照麵子多少有些掛不住,如果旁人如此他早就翻臉,不過在沈溪這個先生麵前,就算心裡再不爽,也隻能拚命找借口為自己開脫,當即慚愧地道:“也不儘然,今日朕便舉行朝會,跟大臣議事……當時先生你沒去,如果去了的話就知道朕現在對朝事很上心,難道如此還不能換得先生帶朕去散散心?”

沈溪板著臉道:“昨日陛下已去過蘇府,今日還想去的話,不妨單獨前往,免得微臣在旁擾了陛下的雅興。到時候陛下無論是把酒言歡,或者徹夜不歸,都跟微臣沒多大關係。”

朱厚照苦著臉道:“先生以為朕不想嗎?但那是先生您的朋友,如果先生不去,朕就這麼冒冒失失去了,人家是否會招待朕都不一定……就算招待了也不可能像昨日那樣儘心,畢竟那是看在先生的麵子上,朕才得到一些實惠……而且朕也不想輕易泄露自己的身份,隻想以平常人的心態結交朋友,這不是好事嗎?”

沈溪突然有些後悔帶朱厚照去見蘇通,因為他發現這很可能會讓眼前這個年輕的皇帝在迷途上越陷越深,進而導致自己晚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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