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從噩夢中驚醒, 菲恩這一晚剩下的時間就很難再入睡, 他以前睡不著都是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到天亮。現在身邊躺著個人, 他睡不著也不打算讓彆人好好睡覺,翻個身開始在黑暗中描繪魔笛的輪廓。
窗簾的遮光性實在太好,院子裡的燈光一絲也透不進來, 視力再好也什麼都看不清,於是他乾脆伸出手, 像是探尋寶藏一般,用手指去觸碰對方。
因為實在太黑了, 他伸過去的手直接碰到了魔笛的嘴唇, 那種柔軟微潤的觸感讓他因為夢境而失去節律的心跳重新平複下來, 於是更加舍不得離開,反而沿著對方嘴唇的輪廓細細摩挲。
就在他沉溺於深夜裡這份難得的寧靜時, 那個正在被他騷擾,本應該熟睡的人卻忽然開了口。
魔笛沒說話, 而是含著他的手指輕輕咬了一口,這個極具某種暗示的動作成功的讓菲恩同學忘掉了剛才被噩夢驚醒的不快經曆, 轉而對另一件事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怎麼這個時間醒了?”魔笛摸索著把他的手拉了下來握在掌心裡。
“做噩夢了,嚇得睡不著。”菲恩倒是一點也不隱瞞。
“什麼噩夢能把你嚇著?”魔笛倒是來了興趣。
“夢到有人拿槍指著我的頭。”菲恩湊過去準確無誤的吻住了對方的唇, 既然大家都醒了,那乾脆彆睡了, 做點彆的更有意義的事情。
魔笛百忙之中還不忘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後來呢?”
“後來我死了。”菲恩同學談論自己的生死就像談論天氣, 手已經沿著對方的衣服下擺滑了進去。
“……”魔笛沒想到他這麼皮, 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直到那個半夜不睡的壞孩子粗魯的一把扯掉了他的短褲,他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去阻擋:“明天不是一早的航班麼?再睡一會兒吧。”
“我做噩夢了,”黑暗中,菲恩的手指就像施展了魔法,劃過的每一寸皮膚都能燃起一簇小火苗,考驗著魔笛那點並不怎麼牢固的意誌。
“你必須給我一點安慰。”
“憑什麼?”
“就憑你是我男朋友,這是你的義務。”
“……”
明天幾點的航班並不重要,飛機上也可以繼續睡。
菲恩同學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被”他男朋友安慰的權利,並且打定主意要把這項權利行駛到底。他騰出一隻手,迅速從床頭櫃的抽屜摸出兩樣東西,他這兩天抱著筆記本在網上做足了功課,臨到實際運用當中也是得心應手,倒是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半毛錢經驗也沒有的新手。
黑暗中,當魔笛敏感的捕捉到某種冰涼觸感的時候事情似乎已經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菲恩搬來他家也有一個多星期了,他心裡知道按照兩個人現在的關係發展下去,做到這一步其實也是遲早的事,隻是菲恩的確擁有驚人的意誌力,每一次意亂情迷之際,連他都認為事情已經不可控的時候,菲恩同學還真就能控製住自己。
在未知事物麵前,德國人的求知欲不得不讓人歎服,這種事□□無巨細的上網學習就已經夠奇葩了,他竟然還能認真的做好筆記,做筆記也就算了,他甚至還會拿出來一本正經的和魔笛討論,那種嚴謹的科研態度,真的讓人有打死他的衝動。
可是這個在理論層麵上做足了功課的小孩,付諸實踐的時候卻又把他的理論知識全都拋到了腦後,在儘可能不傷到對方為前提的情況下,將他的創新精神和優秀體能發揮到了極致,技巧這個東西或許在調情的時候能給人帶來感官刺激,隻有原始本能才能帶來靈魂深處的顫栗。
德國隊本次國際比賽日的集訓場地選在了柏林赫塔的訓練基地,作為俱樂部曾經主動放棄的青訓小將,當菲恩在各位“老熟人”複雜的眼神中,再次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時候,氣憤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那些曾經嘲笑他、貶低他甚至□□過他的前隊友,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曾經最瞧不起的那個反應遲鈍,身體笨重的傻大個,以打架鬥毆被開除這種及不光彩的姿態離開之後,竟然還能重新回到這裡,而他們這些當年被教練重點培養、被球迷稱讚天賦驚人的球員在幾年後的今天泯然眾人。
最關鍵的是,儘管菲恩萊因哈特前不久才因為賽後衝突被西班牙足協競賽,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入選新一期的國家隊大名單,這一點也讓那些曾經在他麵前不可一世的“隊友們”更加憤憤不平。
在德國足協和德國國家隊內也不是所有人都讚成勒夫征召菲恩,畢竟他一而再再而三傳出打架事件,對於球員本人和球隊形象造成了極大影響,足協官員自然也會擔心這個“問題少年”成為國家隊被媒體和球迷詬病的把柄,畢竟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一旦成績不好就會跳出來質問,為什麼要在更衣室裡安放一個不穩定因素。
是勒夫力排眾議堅持要把召回了國家隊,不僅如此,就在某些足協官員對此表達強烈不滿的時候,他還表態說要帶菲恩萊因哈特去巴西。於是大家都閉了嘴,搞不懂這個19歲的“問題少年”究竟給國家隊主教練灌了什麼迷魂藥,以至於對方這麼護著他。
可是菲恩的身價在目前這支德國國家隊中排在了前五的位置,而他卻是隊中年齡最小的球員,19歲的年紀,正是一個球員職業生涯中成長最快的時期,其實那些和他位置重疊且接觸並不多的球員對他還是有些忌憚,畢竟大家目前是最直接的競爭關係,這其中也包括赫迪拉這位國家隊和俱樂部的雙隊友。
穆勒看到菲恩特彆激動,纏著他非要讓他還原一下當時是怎麼把亞曆山大宋揍趴下的,菲恩活動了一下手腕,問他:“你想試試?”
二娃眼裡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嘴裡卻說:“算了算了,我就不試了。”
菲恩放下手,繼續熱身,穆勒不死心,不一會兒又湊了過來:“據說他當時被你揍得都站不起來了,是真的麼?”
菲恩不想理他,往旁邊挪了挪,穆勒也跟著他往旁邊挪了挪,於是菲恩都快被他擠到廣告牌的另一邊去了,一怒之下抬手推了他一把,沒用多少力氣,就是想讓這個二貨離自己遠一點,彆老在耳朵邊上碎碎念,都要被他煩死了。哪知道穆勒同學忽然雙手捂在胸口,一臉痛苦的表情:“啊,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菲恩二話不說真的上去把他摁在草地上揍了一頓,兩個人這兒正鬨著,厄齊爾忽然從後麵跑過來,路過他們身旁的時候連個眼角餘光也沒看二人一眼。
穆勒擠眉弄眼的示意菲恩快看,不得了啦,小媳婦有心事啦!
菲恩想扔麻袋一樣把他扔到地上,還真就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厄齊爾心不在焉的踩著小碎步跑在前麵,就連一旁的羅伊斯叫了他一聲也沒什麼反應。
菲恩站起來,順便一隻手就把186厘米的穆勒拽了起來,兩個人跑上前一左一右把厄齊爾夾在中間,菲恩難得多管閒事了一次:“有人叫你,你沒聽見。”
“誰?”厄齊爾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不重要了,”菲恩聳了聳肩,因為羅伊斯已經跟著胡梅爾斯跑遠了,“發什麼呆,教練都注意你好幾次了。”
另一邊穆勒一臉的恍然大悟:“你是失戀了吧。”
聽到他這話,厄齊爾轉過頭去特彆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