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格萊曼最近一有空就研究從船廠主管那裡“順”走的船舶圖鑒,他發現即使是南方那裡流行的船隻也是槳帆船,類似於地球上地中海一帶的加萊船,這是一種窄長低矮而靈活的,以劃槳為基本推進手段的船型,雖然也配備了船帆,但那隻是為了在長途航行時讓槳手們得以保存體力。每舷都隻有一排長槳,大型的槳長達十幾米,重達300公斤,因此,每支槳一般都是由3至8個人來工作的,一些大型船隻上往往配備數百名槳手。
南方諸國大多使用罪犯和奴隸來充當槳手,大批的槳手像罐頭裡的沙丁魚,擠在狹小的空間裡。船隻航行的時候,槳手們在皮鞭威脅下,隨著鼓點的節奏拚命地開動他們的“肌肉發動機”。有那麼一句話來形容船上槳手的生活,“如果世界上真有地獄,那麼地獄就在槳帆船,在這裡,從不知休息為何物”,槳手們終日與座板為伍,漂泊在海上,聽憑口哨聲胡來喝去,在緊張時或借酒壯膽或飽嘗鞭撻。
“真是慘無人道的時代啊!萬惡的舊社會。”保羅一邊感慨,一遍慶幸自己穿越後的出身還不錯。
這種槳帆船在古貝拉帝國時代就有了,之所以經久不衰,主要是因為角灣一帶風平浪靜,短時間內通過人力劃槳產生的超強動力和靈活性在那種海上環境裡具有很大的優勢,這一點對於那些南方國家的海上對戰和商人躲避海盜非常重要。而其他國家的海上貿易並不發達,沒有動力去革新造船技術,所以普遍有樣學樣仿製角灣地區的船隻,導致全世界用的幾乎都是角灣槳帆船或者是它的變種,比如前幾天保羅在造船廠裡看到的那種。
槳帆船多為平船,吃水不深,在淺海有優勢,深海卻是不行,因為包括槳手在內的船員有很多人,補給也是個大問題。
保羅需要的是那種能夠橫跨大洋的那種全風帆動力的船隻,根據他的估算,如果要將貨物通過海運輸送到南方,從西北海灣出發到達角灣全程需要跑2000多海裡,如果不通過南方商人作為中轉商,自己跑去東方販賣貨物,那跑的距離就得更長了。這種距離靠槳手劃過去,至少在他自己看來是不可想象的。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小小”的願望:招募探險家進行一次麥哲倫那樣的環球航行,“世界那麼大,我也想去了解一下啊”。
地圓說已經在大部分國家中廣為流傳,但是仍然缺乏直接有效的證據,如果自己支持的探險證明了腳下的大地是圓的,那麼必然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隻是就目前看來,這個願望還沒有實現的條件,他找到木匠,按照自己對前世的記憶製作了兩艘全風帆船隻的模型。
一艘是以瑞典新哥德堡號為樣本,上窄下寬的大肚子u型船體,三層甲板——下層甲板、上層甲板和露天甲板。矗立著三根桅杆,每一桅杆上均掛方形船帆,主桅和前桅配備有上桅帆、中桅帆和主帆,後桅掛有一張後中桅帆和一張大三角後桅帆。在艏部,是裝有船頭三角帆木桁的船首斜桅,懸掛在那下麵的是另外兩張方角帆:斜杠帆和斜杠中桅帆。
裝備著三角形帆布是為了更好地利用伯努利效應,使船隻能夠在逆風環境下航行,而u型船體將使船的載貨量更大、吃水更深、航行更加平穩,但也意味著使觸礁和擱淺的風險加大。
在保羅的預想中,這種船如果能造出來,會成為海軍前期的主力裝備,裝備上火炮之後,將在這個世界的海洋上橫行無阻。
另一艘則是飛剪船的模型。這類船有小的乾舷,較少的上層建築,不僅改善了船舶穩性,而且可以充分發揮帆的作用。船幾乎貼著水麵航行,其水下形狀設計成最小阻力體,以提高航速,但保持一定的橫向阻力剖麵,導致水線特彆優美,在艏部水線麵有內凹,長長而尖削的曲線剪刀型艏柱呈一種適合於賽跑的態勢,在海上能劈浪前進以減小波浪阻力,故曰飛剪。
相較於哥德堡號,飛剪船艏柱延伸了船體的長度,沿艏柱外伸一斜杠,就可在艏部多懸一些支索三角帆,有利於擴大撐帆的容量;空心船艏使船在浪中便於抬艏,提高了它在浪中的航向穩定性。後體逐漸變廋的有傾度的水線十分協調地過渡到狹窄的圓尾,與優美的船艏型式和諧地混成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