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上的炮兵已經注意到了敵軍的逼近,過來協助他們的長矛兵將長矛底端定於地麵,做好了防禦騎兵的準備。
保羅的命令傳到後,炮兵們將裝滿散彈的火炮調整了方向,指向拜爾丁騎士前進路線上的必經之地。
艾布特看到了轉過身來做出防禦姿態的阿爾達士兵。哼!格萊曼隻安排了兩層薄薄的矛兵對著他們,一下子就能衝開。
這個時代的騎士,有自己的采邑,穿最好的裝備,吃最好的夥食,有崇高的社會地位,在忠誠、勇敢等美德的反複灌輸之下,他們視榮譽與信仰甚於自己的生命,上述種種賦予了騎士強大的物質和精神力量。
一旦違背了忠誠勇敢的美德,比如接到主君衝鋒的命令卻畏縮不前,他們就將失去這一切,對於騎士而言是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懲罰。
所以,儘管衝鋒是危險的,但是他們仍然會義無反顧地衝向敵人,第一個接觸敵人的騎士會受到無上的榮譽和獎賞,無論他是否生還。
騎士和座下的戰馬都穿戴著厚厚的戰甲,這使得他們成為了天然的重騎兵。戰馬的頭上還戴著著特製的鐵麵罩,這種麵罩隻在前麵留下一道開口,馬的視角接近360度,可以通過麵罩開口和正前方盲區之間的一小段視野看清前麵的地勢和障礙,而視野的變小又使戰馬不會因為兩邊的事物而分神或者因為看到連綿不絕的長矛叢林而心生恐懼。
麵對長矛陣時,騎士的衝擊並不是一頭撞上去,就算人抱著必死的決心,戰馬也會本能地避開尖銳的東西,那是在戰況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完全蒙住馬眼才進行的,而且還需要滿足一定的地勢和距離要求。
一般情況下,是先由第一排騎士擲出投矛或用短弓射擊,然後向兩側散開,後麵的騎士視情況決定繼續投擲還是直接衝擊。打開一個小缺口後,後續的騎兵會迅速擴大突破口,衝進方陣裡大殺特殺。
除非是經過長久的嚴格訓練,一般人麵對騎士集群衝鋒的強大威勢,對方還沒開始投矛就心理崩潰了,那些由臨時征召的民兵組成的步兵方陣,往往會一哄而散。
雖然艾布特率領的隻有幾十騎,但是當他們越來越接近時,還是給阿爾達軍隊造成了一種巨大的壓迫感,不少士兵緊張地冷汗直流。
“壞了,托大了!”看著遠方揚起的煙塵,保羅心下懊悔,兩排矛兵恐怕擋不住。
他和兩個營長狠抽馬鞭,沿著隊伍的陣列奔跑,希冀能將新命令能迅速傳達給全軍:“第三排到第六排全部朝後!”
突如其來的變陣命令讓隊伍中產生了一些混亂,特彆是有敵軍騎兵高速衝擊過來的時候。
艾布特看著阿爾達人隊伍中的變動,心頭冷笑:“哼哼!晚了!隊列排得真麼薄簡直是找死。”
他挑中了兩個步兵營之間的空隙,準備從那裡突破,和前麵的步兵來個前後夾擊。
然後阿爾達軍隊的火炮響了!
8門大炮同時發射散彈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伴隨著火光的閃現和濃煙的冒起,每門火炮都噴撒出數百枚散彈,在前方400米距離以內製造出一片弧長為30~50米的扇形區域,恐怖致命的金屬風暴向拜爾丁騎兵奔襲而去。
就在艾布特和他附近的騎士舉起投矛時,無數致命的彈丸也從他們的右側襲來,30騎組成的衝擊隊伍有將近一半的人被直接掃倒,連人帶馬打成篩子,他們穿戴的防護沒起到任何作用。
剩下的也幾乎人馬俱傷。沒死的戰馬要麼痛苦地倒地嘶鳴,要麼不受控製地四處瘋跑。墜地的騎士掙紮著躲避坐騎的踩踏,或者因為傷口的痛苦無法自已地哀嚎起來。
跟在隊尾的幾個騎士扈從非常幸運地沒受到任何傷害,前麵的發生的慘劇讓他們直接失去了判斷力,任憑坐騎受驚後馱著自己在戰場上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