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頭昏眼花地守著自己的攤位,現在已經是晌午了,他仍然水米未進,肚子不斷地咕咕叫向大腦發出kàng yì。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從太陽剛升起來時就在這裡擺攤,卻僅僅賺了屈指可數的幾個銅板,凱文根本不舍得用來買吃的。
他坐在地上,用胳膊攏住雙腿,心裡充滿無助。麵前的地上鋪了一塊破布,這就是凱文的攤位了,上麵擺著幾袋子白花花的東西。
食鹽,這就是凱文在賣的東西。
凱文所在的村子一直以來靠煮鹽為生。以前每個月都會有商人前來收鹽,並付給他們酬勞。
但漸漸地事情有了變化,商人們來收鹽時開始使勁往下壓價,還擺出一副愛賣不賣的態度。
他們村子基本都是以煮鹽為業,沒有什麼彆的營生,不得不接受鹽商們的壓價。
但是商人提出的價格越來越讓人受不了,而且他們來收鹽的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有人從富蘭港打探到了消息,以大鹽商葛德文為首的商人們在富蘭港附近建立了什麼“鹽場鹽場”,不知道裡麵用了什麼方法,聽說能成噸成噸地生產食鹽,比他們村子用煮的方法效率高多了。
鹽場剛剛投產時,尚不能滿足全部的需求,商人們還得依賴他們這些鹽民,但隨著鹽場的規模越來越大,產量越來越高,對鹽民的依賴越來越低。
從鹽場生產出來的鹽,並不比凱文村子裡煮出來的鹽好,甚至在質量上還略有不如。但是它有一個不可匹敵的優勢——便宜。
那可真是便宜啊,凱文了解過,一個溫飽之家都能買上足夠的鹽製作醃魚了。
煮鹽的收入越來越少,家裡很快就入不敷出了,再這麼下去,本來就很少的積蓄馬上就見底了。
不得已之下,凱文和同村的人自己背著附近的城鎮裡販賣,為了避免競爭,各自選了一個地方,凱文選擇的目的地就是富蘭港。
他昨天就到了富蘭港,但是擺了一天的攤隻有賺到區區一丁點的銅幣,挨餓到晚上,他買了個黑麵包草草填飽肚子,本來就沒賺到幾個錢,變得更所剩無幾了。
他投宿到一家旅店的馬廄裡,第二天打算繼續碰碰運氣。
凱文成嘗試過去鹽店裡推銷過他的鹽,但是店裡給出的價格奇低,就這麼賣給他們鐵定會大賠。試圖講價的他很快就被店裡的夥計趕了出來。
就在他尋思著改怎麼辦的時候,眼角瞄到一個人提著鐵桶,拿著刷子走了過來。
凱文估摸著多半是市政廳又要刷什麼“標語”了,說起來這也是去年才繼位的年輕領主發明的宣傳手段,將所謂的“標語”刷在醒目的公共區域,讓人們通過簡潔的文字了解他的政策。
像什麼“愛護環境,人人有責”、“隨地亂扔,一罰到底”等等。連他們那個偏僻的小村莊都刷了幾條標語,雖然他們村子裡認字的人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看到提桶的人往他這邊走來,凱文暗暗抱怨一聲倒黴,連忙收拾東西把攤位挪到其他地方,讓出了牆邊的空地。
市政廳的人來到牆邊,將刷子蘸滿漆,往牆麵上塗抹起來。
一堆人聚了過來看熱鬨。
凱文也湊到人群邊,拍了拍一個正在聚精會神往牆麵上看的人問道:“這位先生,牆上寫的是什麼啊?”
這人看得這麼出神,八成認得牆上的字吧。
那人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回答說:“你不認識嗎,寫的是‘提高警惕、防範間諜’啊!”
“防範間諜?”
凱文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倒是知道間諜是乾什麼的,隻是為什麼突然刷這麼一條標語?
“是啊,你不知道最近的形勢嗎?”
“什麼形勢?”
隻聽那人神神秘秘地說:“戰爭要開始了!領主們又要打仗了!”
“戰爭?好端端地為什麼會有戰爭?”
凱文眉頭一皺,他打小就聽長輩們說過兵災的恐怖,一打起來,領主們帶兵互相劫掠對方的領地,還會給自己的領民加戰爭稅,強征老百姓當兵。
他經曆過最接近戰爭的事情就是上次的海盜入侵了,而聽村子裡的老人說,鬨起兵災來比海盜劫掠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