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裡的珍珠粉圓全部浮起來了。
徐枝月把火力調到小檔,放緩攪拌的速度。
鍋中散騰出的熱氣和七月的暑意,熬得徐枝月出了一層薄汗。
她用空著的手往臉上扇了扇,扇出幾絲聊勝於無的風。
店長怎麼就不在後廚間這兒裝個空調或電扇呢?
呼——
真的是熱……
“枝月!”店長推門而入,“ 你做什麼又窩到後廚間?”
徐枝月:“我煮珍珠……”
“這些活有曉淑他們做,你回前廳去!”
早前徐枝月已經同連曉淑商量過,對方欣然同意。她站直身子,“店長,我想和曉淑換……”
“不可以。”店長揮手趕她,“快點出去。”補了句,“口罩彆帶了。”
“……噢。”徐枝月無奈地放下手頭的活兒。
店長高聲:“曉淑到後廚間。”
“哎。”連曉淑經過徐枝月身旁時,遞給她個有點羨慕又愛莫能助的眼神。
將口罩往上提到幾乎要蓋住臥蠶,徐枝月站在收銀台後,挑了個離玻璃大門最遠的角落。
另一位前廳銷售員是個俊秀的小哥,瞥了她一眼,“現在不需要戴口罩了吧。”
“我有點感冒。”徐枝月扯了個借口。
小哥:“戴得這麼誇張,你怎麼不乾脆把整張臉遮住?”
徐枝月:“……”說實話,她很想這麼做。如果掌握著她工資扣少扣多大權的店長允許的話。
徐枝月是個窮人,是個本來可能手頭變得寬裕的窮人。
三年前徐枝月莫名其妙身穿進一本裡。
自稱為該的“係統”的無形東西告訴她,假如她扮演好“許枝月”這個角色,推動該書劇情順利發展,她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並且獲得八百萬人民幣的獎勵。
徐枝月兢兢業業地“演戲”,終於在十天前完成任務。然而說好的八百萬沒有見影兒,更坑的是,六天前她再次被拉進同本裡!
現實裡一天,裡一年。書中世界變成了四年之後。
這次徐枝月沒有了“許枝月”的人設,沒有了“許枝月”的家庭背景。
換句話說,徐枝月現在就是她自己:二十二歲,無父無母,二本學曆,微信支付寶加上各種卡裡的錢加起來不到一千八。
連換個城市租房的條件都沒有,沒有錢……
這幾天徐枝月吃不好睡不好,起床的第一件事:聯係所謂的係統。對方跟死了似的,沒有半點回應。
她好氣,每天都想口吐芬芳。
“我說吧,你必須得待在這裡麵對客人。”連曉淑趁著店長不在,溜到前廳徐枝月身旁,“你顏值這麼高,店長哪可能會讓你在後廚?”
徐枝月有些心不在焉地回:“或許店長是不讓我‘偷師學藝’。”
“少來,我們店的糕點甜品又沒什麼祖傳秘方。”連曉淑嘴巴一撇,“戴什麼口罩啊?不要遮住那麼漂亮的臉啊——”
“彆。”徐枝月偏頭躲開同事的手。
碼放好一排三明治的小哥:“她說她感冒。”
“感冒也不用遮到眼睛吧?”連曉淑吐槽。
小哥聳了聳肩。
“你這麼閒?活都乾完了?”徐枝月沒好氣地回。
連曉淑“唉”了聲,“哪能啊?這不是抽空來關心你嘛?”
“多謝。沒必要。”徐枝月現在隻關心怎麼能減少露臉的時長。
——今天下午進店之前,徐枝月望見馬路對麵的天湖廣場附近,被一行西裝革履的人簇擁的,某個氣場強大的高挑英俊的男人。
正是四年後的中的反派岑格非。
徐枝月可不想被他看見。
本該死了的白月光又出現在反派麵前,這不是亂了套嗎?
夜裡下班回到家,徐枝月連連召喚係統,睡前在臥室又召喚了幾遍,不止用上意念,甚至呼出聲音。依舊得不到回應。
草草草!徐枝月氣得掄起枕頭砸了幾下涼席。智障係統!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