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挨著坐的男生也是?”
“這我就不懂了。不過男的係紅格紋領帶,妹子紮紅格紋發飾,挺配啊。”
岑格非下意識地攥緊了喝了幾口的瓶裝礦泉水,手背上有揮之不去的柔軟溫熱。
攪得他肺腑裡充斥一團鬱氣。
岑格非把自己的煩躁歸結於被旁人觸碰,換作誰都一樣,令他惡心不舒服。
可是他忽略了,被徐枝月的手沾上時,他隻有訝異,沒有彆的情緒。她的力氣遠比他小,他明明可以掙開她的手。
塑料水瓶不堪握壓,發出咯吱咯吱的痛叫。
岑格非渾然沒聽見,淡緋的唇抿得平直,心裡想的是:為什麼會有許枝月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
小麥膚色男生提出要徐枝月報出微信號。
徐枝月假笑:“我沒有注冊微信。”
“啊,加QQ號也可以,你的號碼是?”
委婉的拒絕對方聽不懂,徐枝月索性攤開說:“不好意思,我不想加你。”
“那你特意換了位置給我送獎杯,不是想……”
“不是。”
要不是怕太傷人,徐枝月此時非常想借用楊笠小姐姐的話: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普通,但是卻可以那麼自信。
不去理會男生的反應,徐枝月換了個往後兩排的位置。
她快困死了,誰都不能打擾她小憩。
……
像富家小姐一樣生活實在愜意,時間貓著腰溜得飛快。如果不是係統提醒,徐枝月都沒發覺,從她和岑格非在四月的第一次見麵至今,已有一年零五個月。
升上高三的第一次考試,全市統一時間統一試卷。
成績出來的當天,(2)班學生一片嘩然。
一個多學期以來次次考年級第一的廖華凱,丟失了桂冠,竟排在班裡倒數十幾名。
高三階段並沒有增加新知識。考的全是之前學的內容。為什麼廖華凱的成績落差會這麼大?
沒多久,有彆班同學向老師反映,廖華凱和文印室的小劉常一塊兒打羽毛球,走得近。
老師們暫放教學雜務,優先調查這件事。結合幾處視頻監控以及對小劉的問話,他們發現廖華凱前陣子成績“突飛猛進”的真相:
某次,廖華凱和小劉約著放學後打羽毛球,小劉的工作沒做完,廖華凱去文印室邊玩手機邊等他。
中途小劉肚子不舒服,匆匆去廁所。
廖華凱注意到沒關上的抽屜裡有串鑰匙,其中一把貼著讓他瞳孔發震的字樣。四下環顧確定沒人,他大膽地用鑰匙打開鎖,進入保密室。
起先廖華凱隻是好奇地摸摸試卷。旁門左道的心思一動,他掏出手機拍下卷麵所有題目。
提前做過題目,私下找家教訂正,背下答案。高二下學期的十月月考,廖華凱拿到年級第一,同學吹捧,家長獎讚,風光無限。
虛榮心強的廖華凱嘗到這樣做的甜頭,目光短淺,不計後果,一次次用同種手段竊取校級考試的鼇頭。
劍明高中作為私立學校,幾乎不受教育局管轄,對此事的處理利落迅速。
通報批評,記錄處分,勒令退學。一項項下來,廖華凱失去坐在劍高教室裡的資格。
而他偷取的榮譽,老師統統鄭重歸還給實至名歸的岑格非。
岑格非表現得波瀾不驚。
有點意思的是,徐枝月逐漸聽到有女生議論岑格非的外貌。
欣賞美是人類的天性。即使她們這群千金大小姐知道岑格非是個“窮小子”,也沒法昧著良心說他不好看。
岑格非確實越長越奪目了。
他的五官本就昳麗漂亮,昔日蒼白的麵容添了些血色,身板也不再顯得單薄。
這位成長發育中的少年明顯是營養跟了上來。
徐枝月有暗自留意過,岑格非現在買的食堂餐比從前的一素多了一樣葷菜。
不是她居功,岑格非夥食的改善多少有她每月資助的一千元的功勞吧。
哎,也不知道這位少爺什麼時候能和他親爹媽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