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太難了》奎奎因因
“後來你去哪裡念的大學?為什麼都不聯係我?”
麥優旁邊的咖啡店裡, 葉莎剛哭過一場,眼睛紅通通地看著坐對麵的高中好友。
徐枝月搬出昨天用來回答蒲麒麟的借口:“我在dx省(離花梨市所在的省份很遠)上的大學,暑假的時候手機丟了,又生了病, 整個大學期間情緒不太好, 記憶力也不太好……”
葉莎:“生了什麼病?嚴重嗎?”
徐枝月:“不算嚴重, 現在差不多好了。”
“枝月你怎麼會到甜品店當收銀員?我不是說這工作不好, 就是, ”葉莎疑惑地問, “叔叔阿姨知道嗎?”
“為什麼三年多前,我去加國參加一個華商晚宴, 碰上許叔叔, 向他問你的近況,他說你出車禍喪生了?”
徐枝月握著咖啡杯彎把的手指緊了緊, “我確實出了車禍, 不過幸運地醒過來了……總之一言難儘。”
“你醒過來的事,叔叔阿姨不知道嗎?你居然沒有告訴他們嗎?”
“不知道。”
葉莎非常不理解,心直口快地,“為什麼啊?這些年你怎麼生活的啊?”
徐枝月輕咬下唇。
因為她的“複活”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同學朋友還好, 當年沒有確切知道這件事,但許父許母是確切見過了她的“屍體”。
徐枝月不知道怎麼和以為她離世了的長輩解釋自己的“死而複生”。
正常人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會被嚇到吧,會以為她是怪物吧——話說岑格非好像對此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的態度,咳, 岑格非這個反派不是正常人……
徐枝月中斷腦子裡發散的念頭。
“其實我是領養的, 不是他們親生的。他們在領養了我沒幾年, 有了自己的小孩……”徐枝月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就讓他們以為我離世了吧。”
葉莎聽了,腦補出好友遭到了這樣那樣的偏心和冷落,心疼地瞅著她,“枝月……”
“反正我現在的日子過得也還行,靠自己,餓不著也凍不著。”徐枝月捧起杯子喝了口拿鐵。
心裡默默地對遠在海外的許炎峰夫婦說了句“抱歉”。
葉莎經過這一次交談,往後沒有再問徐枝月怎麼不和父母相認。
“實際上我沒有這麼慘啦。”徐枝月見葉莎頻繁光顧麥要請自己吃飯,心裡又感動又無奈,“我攢了一筆錢,又有人借了……一些,咳,我在籌備春節後自己開家奶茶店。”
“開奶茶店?進行到哪一步了?”葉莎關切地問。
徐枝月將自己的計劃、已完成的步驟簡單說了說,順便提了一下昨天去地下商城看商鋪的事。
“……你不覺得房東開的租金很低嗎?而且他的態度怪怪的。但是我上網查了一晚上,沒有發現那商鋪有什麼問題。”
葉莎抓住關鍵詞,“你說的是碧山森林路的朝華地下商場?”
“對啊。”徐枝月點頭。
“你見到商鋪的房東了?”
“對啊。”
葉莎神色古怪地,“你和他沒有相認?沒有敘舊?”
“啊?”徐枝月滿臉迷惑,“我和人房東完全不認識,敘什麼舊?”
“也對,大老板不可能會親自出麵談這種小生意。”葉莎撇了撇嘴,“肯定是手下的小兵小將上陣。”
徐枝月眨了眨潤灩的大眼,“你在說什麼啊?大老板是誰?我以前認識的人?”
“何止認識啊!整個高中裡,他隻搭理你好嗎?他和其他同學說的話全部加起來,都比不上和你說的話的一半數量。”
“誰啊……”
“你當時老去請教問題的那個。”
“……岑格非……嗎?”
“不是岑格非還能是誰?”不怕凍的葉莎往嘴裡挖了勺冰淇淋,半是感慨半是吐槽,“誰能想到當初寒酸得要命的窮同學,竟然是大富豪的親兒子呢?”
徐枝月皺了皺眉,向她確定,“你是說,朝華地下商場c口往東第二間的商鋪,所有者是岑格非?”
“何止c口往東的第二間啊!一整個朝華地下商場都是岑格非的好嗎?再往上,旁邊那棟什麼金融大廈也是他的!再遠一點——哎,要我給你數數整個華國裡岑格非所有的地產嗎?”
……
被蒙在鼓裡的不爽滋滋地在徐枝月的心裡竄騰。
明明自己就是房東,卻要在旁邊看著她和假房東交涉,是把她當猴耍嗎?
和葉莎分彆後,一回到現居的地方,徐枝月氣衝衝地直奔岑格非的書房,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時值冬天,走廊裡鋪著厚軟的羊毛地毯。
哪怕徐枝月是快步走在上麵,腳步聲也幾乎完全被吸收掉。
書房的門半掩著,徐枝月氣頭之下,並沒有喪失基本的禮貌素養。
她抬手剛要敲門,看見岑格非手裡把玩著的東西有點眼熟。
冷色調的燈光下,他姿勢疏懶地坐在書桌前,穿得稍顯單薄,灰黑色浴袍,露出優雅的頸項和小片胸前肌膚。
額前的深棕發絲半濕,有幾分淩亂,中和了慣常給人帶來的嚴肅疏離感。
此刻的岑格非和平常很不一樣。
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渾身甚至透露著一絲絲……溫柔。像寒冬裡瀲灩的一抹春色,教人不自覺地去探究,然後逐漸沉淪。
他修長冷白的手指間拈著的……
徐枝月躡手躡腳地往前靠近小半步,定神仔細去看。
……是她丟失了兩個多月的一隻耳墜。
當時她以為是掉在哪個不好翻找的角落裡,不成想竟然是在岑格非手裡。
徐枝月很快想到,大約是……上次喝醉後在他房間裡落下的。
兩三厘米長的銀質細鏈上掛著小圓球狀的紅色貝珠,耳墜的款式簡單普通,價格也很便宜。是徐枝月某次和連曉淑逛夜市時隨便買的。
岑格非食指和中指來回糾纏、鬆開銀鏈,時而用拇指輕點末端的貝珠。
燈光把他的側臉和精致的手浸潤得玉質通透。
他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繾綣。
手上的動作,近乎愛撫,仿佛想到了什麼極美好的事情。
莫名地,徐枝月的臉頰開始發燙。
心裡的先前的氣憤換成了不可言狀的情緒。
算、算了……現在不適合找他。
徐枝月邊轉身後退,邊和自己說:等明天在餐桌上見到,再問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