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陸笙會摔倒。
十公分的高度,這要是摔了估計連公演都上不了了。
鞋跟斷裂算是意外。從前諸如此類的意外不是沒有,輪到誰身上都是啞巴吃黃連。
就在大家默認意外要發生的時候,比著意外更意外的情況出現了——
陸笙的腰以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以及柔韌度,先是往左偏了一下,而後一個拉扯又回到了原位。
陸笙試著往前走了兩步,鞋子高低不同很不方便。
陸笙抬眸看了一眼台上的人,目光銳利。
場務想著去詢問陸笙有沒有受傷,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見陸笙又有了工作。
陸笙先是把端掉的那個鞋跟踢掉,而後直接用力一段腳,生生將另一隻鞋子的鞋跟也給掰斷了。
她的動作乾錯利落,仿佛踹短阿的不是自己的鞋跟而是某人的脖子。
陸笙不管彆人怎麼看自己,隻是走到了自己的站位上彩排。
見大家還在愣神,陸笙揚揚下巴開了口:“不排練了嗎?”
從陸笙上台到鞋跟斷裂再到陸笙踩斷鞋跟,整個過程加起來不到二十秒。可是就是這短短二十秒,大家對於陸笙各自都有考量。
陸笙一下台,周怡就衝了過來要看她的腳踝:“笙笙,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陸笙坐在台上,手上拿著那兩根斷開的鞋跟。
一個是陸笙自己踹斷的,至於另一個明顯是被人做了手腳。
“上次阿淼就是被這麼使壞的。”周怡嘴裡的阿淼原本是少女團裡人氣最熱的一個,可是某次公演前夕因為鞋跟斷裂跌落舞台。
對於一個舞者來說,韌帶撕裂像是詛咒。阿淼先是被診斷不能跳舞了,後來就被“自願”退了團。
開始還有粉絲惦記,沒過多久就有新人頂位,阿淼自然就淡出了公眾視線。
陸笙拿著鞋子的手不自覺用了力,她站起身來就去找團隊負責人要說法。
可是沒人給她說法,大家都在互相推諉,連帶監控都拒絕給陸笙看。
團隊裡這種事情並不少見,沒人願意為一個要退團的成員得罪人。
“你沒證據證明鞋子被人動過手腳,無憑無據的懷疑同團成員這是非常讓人寒心的。”生活助理先是說了句狠話,然後又放軟了語氣安慰陸笙,“其實你這不也沒有什麼損失嗎?還是把心思好好放在共演上吧,畢竟這是你最後一次登台不是嗎?”
陸笙冷冷看著那個工作人員,又回頭看了站在自己身後看熱鬨的成員們,心情很是複雜。
她不知道陸笙笙這兩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她隻知道這樣的團體自己一天都不想待。
她把鞋跟扔進垃圾筒,看著工作人員的眼睛忽然就笑了:“這才不是我的最後一次。”
公演隻是開始。
她要用實力證明,她會走的更高更遠!
陸笙轉身去了舞台,成員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心思各異。
距離公演隻剩最後一天。
所有人都牟足了勁頭在努力,隻有陸笙好像換了人一樣——
慵懶不上心。
仿佛前兩天開掛的陸笙隻是個夢境,夢醒了,一切就都恢複了原樣。
洗手間裡,陸笙正對著鏡子洗手。
裡間傳來了抽水馬桶的聲音,之後曾曼琪就走了出來。
“等下。”陸笙洗完手要走,曾曼琪卻忽然開口叫住了她。
“嗯?”
陸笙回頭看著曾曼琪,對麵扁扁嘴,不怎麼情願走上前:“我有話想跟你說。”
“你說。”
麵對內裡變了芯兒的陸笙,曾曼琪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跟長輩對話的感覺。
她晃了一下頭,努力把這種奇怪的想法甩出去,然後看著陸笙說道:“搞你鞋子的不是我。”
“哦。”陸笙點頭。
陸笙神色平靜像是不往心裡去,曾曼琪急了,忍不住就說:“我也不知道是誰乾的,反正真的不是我。我是不喜歡你,但是我不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嗯。”陸笙點點頭,臉上有了笑,“好了,我知道不是你。還有彆的事情嗎?”
“......”不管自己說什麼,對方都是這麼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曾曼琪心裡有點無力感,心道自己是腦子進水了才想來解釋。
“沒有了,我出去了。”不想再跟陸笙多講話的曾曼琪抬腳就要走,陸笙卻開口叫了她的名字。
曾曼琪抬了下巴挑了眉,一臉的倨傲:“你又想說什麼?”
陸笙指指水龍頭很好心的提醒她:“飯前便後要洗手,良好的衛生習慣有益於身心健康。”
陸笙說完這個對著曾曼琪點點頭就走了出去,留下曾曼琪一個人在洗手間裡抓狂——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啊啊啊!
轉眼就到了公演這天,有了陸笙之前的事故,公司那邊給了指示——
好好表演,不能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