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見來人是一身男裝的凰歌,頓時有些澀然,拘謹地行了一禮,道:“可是我還是不放心,我總覺得,事情到最後會不了了之。”
凰歌好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冷笑一聲道:“恭喜你,你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杜蘅愕然地看著她。
凰歌眉目冷清,可心中清楚,這件事情到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雲燁畢竟是太子,雲景軒動怒罰他,不是有多在乎那幾條普通百姓的命,而是在惱怒自己沒有眼光,選了這樣一人做太子,也惱怒自己多年的教誨都被雲燁忘在腦後。
把這件事情交給丁墨去調查,也是因為事情已經鬨大,不處理一番不好收場。
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就算丁墨再怎麼公平公正地調查,事情的最後,雲景軒也不會讓太子償命,最多是再打一頓,申斥幾句而已。
凰歌把其中關節解釋給杜蘅聽之後,杜蘅緊緊地握住了拳頭:“那我爹和那些人都白死了嗎?”
不,絕對不能這樣!
凰歌輕輕地搖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確實拿太子沒有辦法,但是以後卻不一定。”
杜蘅皺眉,不解地看著她。
凰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來日方長,日後你就懂了。”
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杜蘅有些怔愣。
如果爹爹的大仇都不能報的話,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意思呢?
寒冰見杜蘅一直愣著,也有些不忍心:“兄弟,王妃娘娘說的沒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我們隻能從這件事情中爭取最大的利益和賠償。”杜蘅眼睛陡然紅了,低聲嘶吼道:“如果死了這麼多人都不能讓他付出代價的話,那我爹他們的死又有什麼意義?太子始終是太子,現在我們奈何不了他,難道以後就能奈
何得了嗎?”
寒冰皺了皺眉,解釋道:“今日不行,來日可不一定。”
杜蘅雙目紅紅地看著他,寒冰歎了口氣道:
“你沒聽見王妃娘娘說嗎?來日方長,太子終究還會再犯錯,一件事情奈何不了他,可是如果再有機會,那說不定這個太子,就不再是太子了。”
杜蘅愣了一下,似乎抓住了希望的光芒:“你說的對,隻要太子不是太子,終有一天我杜蘅會叫他償命的!”
寒冰白了他一眼:“這話在敬王府說說就算了,你要是出去亂說,怕是等不到那天了。”
杜蘅覺得自己渾身的鬥誌又回來了,深深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韜光養晦,讓他付出代價!”
寒冰滿意地點了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杜蘅站了片刻,又義憤填膺般,提起筆“刷刷”地在紙上寫了不少東西。
對麵廂房的窗戶上,一隻碩大的眼珠子在滴溜溜亂轉,望著凰歌遠去的方向自己嘟囔嘟囔地罵:
“哼,那該死的太監真是活該,娶了個王妃天天穿男裝!一個殘酷冷暴一個心機深沉裝瘋賣傻,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來新來的這小子是個苦主啊!哼,就算你們想算計太子殿下,也是不成的!太子終究是太子!
總有一天,太子會救我出去的!”某個被關了許多時日也沒被太子問過一句的太子,信誓旦旦地安慰完自己,又拿著一雙大眼珠子透過那小窟窿往外麵亂看著,眼珠子裡都是對外麵世界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