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陛下因此難以決斷,隻好裝聾作啞地玩起拖延的計策,指望這樣耐著性子地拖著、拖著、等著、等著……慢慢地找出一些轉機,來扭轉不利的局勢。
可沒想到的是,他自己的確是有足夠耐心,能等下去的;然後,舊貴族們雖然很著急,可都知道談判時不能急躁,便紛紛按捺著心情,慢慢等了下去;至於新貴族們,那就更不著急了,目前還是一副坐收漁翁之利的樣子……
但德萊塞爾夫人等不下去!
女兒死了,丈夫也死了!
這位可憐的夫人已活得如幽魂一般,日日恍恍惚惚,偶爾上床睡覺,看到牆壁上的一些影子,都仿佛是丈夫同女兒正衝著她招手,催著她快些來,也好一家團圓。
因此,她壓根不管舊貴族們的利益。
之所以同舊貴族們在一起,不過是借著他們的勢力,替德萊塞爾家出一口氣罷了。
可不想那些舊貴族們同樣打著利用她的念頭。
他們並不在乎德萊塞爾家有多慘,隻拿她當個籌碼,要同國王講價格。
這樣惡心的局麵僵持起來後……
德萊塞爾夫人便決定掀桌子了。
她將太後同曾經弑君者弗列德貝克特的風流韻事寫成了一張紙,貼得到處都是;她又將亨利公爵日日算著國王死期的事情,擱酒館妓/院處傳唱起來;
此外,她還將一些證物,譬如太後當年寫給弗列德貝克特的幾封情書、亨利公爵曾經拿出來的關於國王的生辰八字和算命批語等等,統統印上幾百份,又全都散了出去!
及至做完了以上這些事情後……
德萊塞爾夫人便服了毒,安安靜靜地等死了。
“……做這些事竟是簡單的很呢!”
她在死前還這樣感歎地想了一番:“早知道我就該早點兒去做,也省了這幾周沒用的勾心鬥角和……內心的煎熬!”
這樣的發展……
雖乍聽突然,可細想也合情合理。
德萊塞爾一家實在倒黴透頂。
最後一個人了,臨死反撲,不顧一切,也算正常操作。
隻讓傑米詫異的一樁事在於——或者因為他曾對蘇珊娜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好;再或者因為德萊塞爾家遭難時,他依舊能不離不棄地照顧生病的德萊塞爾大人;還有可能是因為,在德萊塞爾府著火的時候,也是他第一個積極趕到,又想出各中方法,竭儘全力地去救火……
總之,因著這許許多多的善行。
德萊塞爾這對夫婦在瘋狂曝光王室醜聞的時候,竟不約而同地沒有提起過他這個‘私生子’,下意識地模糊就他得存在,使得他目前處於了一中‘所有人都已猜到他是太後同那個弑君者弗列德貝克特的私生子,但缺少德萊塞爾夫婦的正麵指認,以至於沒人敢說出來’的古怪狀態。
而在這中古怪狀態的加持下……
傑米索性裝出一副無措、慚愧又傷心的憔悴樣子,表麵上開始閉門謝客,誰也不見的;私底下卻偷偷給自己又開了一個名為‘進步青年’的小號馬甲,趁著沒人理睬自己,大著膽子,跑去參加了幾場秘密集會。
此時,王城中關於言論自由方麵終於有所轉變。
隻因現在人人都跑去關注王室的那些花邊新聞,再沒人有心情去管什麼瘋帽子,瘋鞋子的了。
而且,王室由於這一係列的醜聞,已然威嚴儘喪、名譽掃地!
哪怕國王禁令猶在,也實在沒辦法封口所有人,最終,隻能算了。
於是,從這一天起……
不管街邊賣水果的小販,還是酒館接客的□□,都能同旁人侃侃而談地聊起王室八卦了。
平民百姓們再也沒辦法像以往那樣,如看待神明一般地尊敬這些人了。
隻因:“王室同普通人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呀?他們似乎比正常人還要更無恥一些呢……所以,太後會有私生子;先王也會被戴綠帽;理查德國王和亨利公爵……不正像是一對爭奪家產的兄弟嗎?”
曾經高坐雲端之上的王室終於被人拽回到了地上。
人們心中對王室成員那些應有的敬畏也正如雪一般慢慢地消融。
理查德國王心裡五味雜陳。
他雖說從沒想過要去當什麼明君,但也不曾想過事態竟會發展到如今這樣瀕臨失控的地步。
又過幾天,聽著那些沸沸揚揚、已經越傳越離譜的王室八卦……
這位日漸不悅的國王陛下忽然興起一中報複般的惡意,想找些人來殺一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