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劉瑾、穀大用三人的反應朱厚照看的分明,幾人的明爭暗鬥朱厚照更是心知肚明,但是這種局麵恰恰就是朱厚照刻意營造的,正所謂帝王心術便是如此。
如果朱厚照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將來又怎麼敢效仿太祖朱元璋、成祖朱棣禦駕親征迎戰蒙古韃靼於應州,甚至親自上陣,斬殺敵人,愣是打退了蒙古進犯,應州一役也成為朱厚照一生最為光彩的時刻。
可以說在大明曆代帝王當中,除了太祖、成祖二人之外,還真的沒有幾位有朱厚照的尚武精神。
誠然,正德皇帝的一生名聲不佳,他貪杯、好色、無賴,所行之事多荒謬不經,然此君雖荒唐但並不糊塗,他尚知不能做那“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因為晉惠帝的邏輯比他還要荒誕不經,就這點自知之明和自我警醒,他還是有的。
所以哪怕是朱厚照行事荒唐,然而處事卻剛毅果斷,彈指之間誅劉瑾,平安化王、寧王之叛,大敗蒙古王子,且多次賑災免賦,可見大事上麵卻從不糊塗,殯天之後,臣子為其上諡號武宗,也未嘗不是對其一種認可。
穀大用眉開眼笑,劉瑾則是麵色陰沉,楚毅則是嘴角微微翹起。
朱厚照看了楚毅一眼道:“楚大伴,楊應寧的案子就交給你來審理,不過大伴可莫要忘了答應獻給朕的禮物,要是朕不滿意的話,到時候當心朕打你板子啊!”
楚毅笑道:“陛下儘管放心,若是到時陛下不滿意,奴婢甘願受罰!”
出了皇宮,楚毅彙合守候在宮門外的屬下,曹少欽一臉期待的看著楚毅道:“督主,怎麼樣,陛下那裡可答應了!”
對於楚毅此番入宮的目的,曹少欽幾人做為楚毅的心腹自然是心知肚明,這會兒見到自家督主出了宮門,他們最關心的自然是楚毅此行目的可曾達成!
微微頷首,楚毅登上車攆道:“出發,前往北鎮撫司!”
以曹少欽為首,幾名東廠檔頭聞言臉上露出興奮之色,自從楚毅接手東廠之後,他們東廠的日子一下就好過了起來。
當初徐智執掌東廠,愣是搞得東廠被錦衣衛給死死的壓製著,他們這些東廠老人彆提多麼的憋屈了。
廠衛,廠衛其實就是東廠、錦衣衛這兩個大明暴力機構的合稱,正是因為曆任東廠督主都是天子寵信的內侍天然上就比錦衣衛指揮使更能夠討得天子歡心以及看重,所以素來都是東廠壓錦衣衛一頭,所以才東廠在前,錦衣衛在後,有了廠衛的稱號。
然而東廠到了徐智手中,反倒是錦衣衛反過來壓了東廠一頭,要說東廠這些人心中沒有憋著一股子氣那肯定是騙人的。
自從楚毅接掌了東廠,他們便同錦衣衛明爭暗鬥,漸漸恢複了昔日的威勢,這一次楚毅入宮試圖將楊一清的軍費貪汙案從錦衣衛手中拿過來,在他們看來,這就是東廠對錦衣衛反擊的開始。
楚毅穩坐車攆之上,至於說曹少欽這些人的想法,楚毅並不在意,除非是劉瑾親自執掌錦衣衛,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否則的話,東廠要是連錦衣衛都壓製不住的話,他還如何布局未來。
東廠督主的車攆在京城之中那可是威懾力十足,尤其是這幾年東廠在楚毅的手中雖然說變得低調了許多,可是真正了解楚毅的那些文武百官卻是清楚如今東廠的威勢。
所經之處,縱然是權貴的車架都遠遠避開,即便楚毅執掌下,東廠不像昔日那般行事囂張跋扈,可是上百年陰影籠罩下,能避就避,誰敢招惹東廠啊。
北鎮撫司乃是錦衣衛下屬機構,分彆為南北鎮撫司,而北鎮撫司則是專理詔獄,有著自行逮捕、偵訊、行刑、處決之權柄,可以說錦衣衛掀起的諸多大案、要案,均是出自北鎮撫司這一機構。
楊一清乃是朝中重臣,自然是被下在詔獄之中。
可以說誰執掌了北鎮撫司便相當於執掌了錦衣衛,一般而言,鎮撫司都是由錦衣衛指揮使兼任,不用說,石義文除非是想大權旁落,否則必然兼任鎮撫司。
當楚毅的車架停在北鎮撫司衙門門口的時候,那鎮守衙門的校尉、力士一個個神色為之大變。
做為錦衣衛一員,要是連楚毅這位東廠督主的車架都認不出的話,那麼他們也就不用呆在錦衣衛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