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是杖責二十,他手下這些番子可是個中好手,要是願意的話,一杖下去就能要人命。
徐俌微微點了點頭,楚毅這是賣了他麵子啊,否則楚毅敢在嵩陽書院大開殺戒,自然也敢在這守備中官府大開殺戒。
占著足夠的理由,縱然是將這些衝擊官府衙門的文人士子一個個當做暴民屠了,哪怕是將官司打到天子那裡,楚毅也吃不了虧。
不過無論是徐俌還是楚毅都不想將事情鬨大,楚毅的確是受朱厚照寵信有加,那是因為楚毅行事有分寸,一次嵩陽血案已經讓朱厚照蒙受極大的壓力了。
若是楚毅在這江南文人彙聚之地再搞出什麼血案來,一次涉及上百文人,恐怕到時候朝野也要為之沸騰,縱然楚毅占理,可是某些人可不會同天子講理啊。
恐怕那個時候,在重重壓力之下,朱厚照也得下旨奪了他東廠督主之位,讓他在身邊安生幾年。
看著這些文人士子一個個排隊去接受杖責,楚毅眼中寒光一閃,看來他得推劉瑾一把啊,先借劉瑾之手將這江南之地掀翻了,到時候他才有足夠的力量鎮壓江南。
楚毅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杖責就在守備中官府大門之前,幾名文人趴在長長的木凳之上,嘭嘭的杖責落在身上,雖痛卻沒有達到不可忍受的程度。
但是立在徐俌身旁的邵元節掃了一眼幾名行刑的番子不禁眼中閃過一道異色,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那幾名番子杖責之間所做之手腳。
彆看打在身上不痛,但是二十杖下去,受杖之人雙腿筋脈儘數被震裂,最多三日,這些人下半輩子隻怕是隻能與拐杖,床榻為伴了。
至於說其中妄圖以杖責揚名的幾名文人士子更是被震傷了五臟六腑,回去之後,要不了三日,必嘔血而亡。
邵元節雖知這些人乃是咎由自取,可是也禁不住頗為忌憚的看了楚毅一眼,這位楚督主真真不可輕視啊。
王陽明看在眼中,邵元節看出的問題,王陽明自然也能看出,但是他也隻是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守備中官府對麵不遠處一座酒樓之上,十餘名錦衣華服的富家員外模樣之人此刻立於高樓之上窗口處,居高遠眺,遙遙可見守備中官府門前的那一幕。
蹬蹬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就見一名仆從快步上樓,向著其中一名員外道“老爺,大事不好,少爺他被那閹賊施以杖刑……”
那名員外微微一愣,臉上繼而露出興奮之色,猛地擊掌讚歎道“天佑吾吳氏,吾兒將名傳天下矣!”
酒樓之上,其他幾人不禁一個個用豔羨的目光看向那位吳員外道“恭喜吳兄,家有麟兒,一朝乘風起,天下聞名!”
吳員外不禁捋著胡須哈哈大笑,他吳家嫡子為東廠督主施以杖責,倒是隻需發動吳家力量大肆宣傳,還怕他家麟兒成不了大名士嗎?
有了偌大的名聲,到時候他們吳家再推動一番,到時候平步青雲,直入內閣,到那時,他們吳家將收獲金山銀海一般的利益。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就見幾名仆從匆匆上樓。
“老爺,少爺被杖責了!”
“老爺,少爺他被打的好慘啊!”
“……”
十幾名方才還羨慕吳員外的富家員外臉上頓時像是綻放了菊花一般,開懷大笑道“吾家亦有麒麟兒矣!”
“哈哈哈,看來咱們要感謝這位楚督主啊!”
“妙言兄言之有理,這位楚督主真是大好人啊!”
“諸位,今日當歡慶,為我們各家子弟受杖責,不醉不歸!”
“對,對,不醉不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