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可是武淨伯啊,楚毅他怎麼敢……”
嘭的一聲,就見一名年輕士子猛地一拍茶幾道:“還有沒有王法,那可是堂堂的伯爺啊,竟然被一介閹宦說拿下便拿下,天子竟然昏聵至此……”
“不錯,若是天子繼續寵信,楚毅、劉瑾之流,我大明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頓時書社之中,數十名的文人士子一個個義憤填膺,訴說天子無道,詛咒楚毅、劉瑾閹宦當道。
在場的這些文人士子可以說出身寒門者寥寥,差不多八d是出自江南的富商、豪門,雖然說寒門之中也有文人士子,隻可惜極少有人能夠進入他們這個圈子。
不用去看,但凡是對楚毅、劉瑾破口大罵者,幾乎都是此番劉瑾施政江南利益受損者。
劉瑾大派內侍征收礦稅,商稅,這不是在他們身上割肉放血嗎?
一位士子一身華服,咬牙切齒道:“就這一個月,我們家數十處商鋪,足足被征走稅銀近百兩,要知道以往家父每月隻交500銅錢的!”
“我們家損失更大,我們家三處鐵礦山,以往每年最多幾十兩稅銀,天殺的劉瑾,竟然派稅監前來開口便是數千兩稅銀,這是要官逼民反啊!”
一名出身武將世家的士子道:“你們最多是交一些銀錢,可是家父身為衛所千戶官,劉瑾老賊竟然要清查衛所土地,想要奪走我們祖祖輩輩嘔心瀝血攢下的萬畝良田,除非是劉瑾他屠了我們滿門!”
就在這些文人士子憤憤不平,訴說自家損失有多大的時候,幾道身影遙遙立於不遠處。
竹林書社四周竹林青翠,精致怡人,楚毅、石魁還有幾名東廠檔頭走進這一片竹林,立於遠處卻也可以清楚的聽到這些人的高談闊論。
楚毅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大明真的是待這些人太好了,偌大的江南,商稅竟然隻有數萬兩,就算是如此,這些人還動不動抗稅。
石魁看了遠處那些文人士子一眼低聲道:“督主,要動手抓人嗎?”
彆看這裡隻有數十人,可是至少涉及數十個大小家族,石魁真的有些擔心,楚毅敢下決心抓了這些人嗎?
楚毅笑了笑道:“且再看看!”
方才那名華服士子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道:“劉兄,你祖父東山先生如今情況如何?”
劉安眼中流露出幾分怒色道:“家祖乃於先帝一朝同王恕、馬文升兩位先生合稱三君子,於國有大功,卻遭劉瑾閹賊迫害,貶戍肅州,可憐家祖已經七十餘歲高齡啊!”
劉安祖父正是弘治一朝赫赫有名的三君子之一,兵部尚書劉大夏,可想而知劉氏一族出了劉大夏這麼一位高官,劉氏自然興盛。
鄭先生向著劉安道:“劉公子,東山先生可有什麼應對之法嗎?”
劉安低聲道:“我劉氏一族十幾艘海船往來海外,因為劉瑾這閹賊,我劉家短短幾個月時間已經損失了數萬兩白銀,家祖已經聯絡故交好友,絕對不會坐視劉瑾如此禍國殃民下去。”
不少人聽了劉安的話不禁露出喜色,而鄭先生則是捋著胡須道:“東山先生乃是先帝時期重臣,交情遍布朝野,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這天下士林之中,有東山先生牽頭,定然能夠拿下閹賊劉瑾、楚毅等人,令天子召回稅監,罷了征稅之妄念!”
遠遠聽著,尤其是知曉了劉安身份的時候,楚毅不禁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夠遇到劉大夏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