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順風順水,一夜便是數百裡,天色剛亮便於杭州彙入了京杭大運河,托楊廣修築之京杭大運河之餘澤,杭州繁華甚至超過了南京城。
運河之上,船來船往,一進入運河段,楚毅等人便明顯感受到了這一條貫通南北的大運河對於南北二地之間的交融到底起到了何等作用。
其他不說,單單是開辟這一條大運河,隋帝楊廣便可謂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杭州城做為京杭大運河的起點,自然是占儘了天時地利,船來船往,南北交通,造就了杭州城的繁華。
五艘官船駛入運河,緩緩停靠在碼頭之上,就算是楚毅再怎麼急著回京,他也不能一直趕路,他能扛得住,關鍵船上其他人未必扛得住啊。
再說了,船上的清水、食物什麼都要補充,即便是明知靠岸補給會給有心人可乘之機,但是楚毅還真不擔心。
該來的總會來的,甚至楚毅倒是期望有人能夠跳出來,也好讓他殺雞儆猴。
齊琥、曹少欽親自帶人下船督辦清水、食物補充事宜,無論是齊琥還是曹少欽都是心思縝密之人,楚毅還真不擔心會出什麼紕漏。
大船停靠沒有多久,杭州知府便收到了消息,第一時間招來心腹將一封密信交給對方道:“立刻將這封信送出去。”
那位心腹湊到杭州知府耳邊,聽得對方一陣耳語,微微點了點頭道:“老爺儘管放心,我一定在最短時間內將信送到。”
很快便見杭州知府在一隊衙役的簇擁之下來到了大船之所在求見楚毅。
楚毅並不準備下船浪費時間,乾脆就派楚方將其打發了,卻不料這位杭州知府竟然一副不肯離去,非要求見楚毅的架勢。
楚方無奈之下隻得回船向著楚毅稟明情況,楚毅不禁愣了下,按說除非是準備依附於他的官員,否則以他如今在文人士子當中的名聲,這些官員對他不退避三舍那已經是好的了,就是不知道這位杭州知府這般殷勤究竟是所為何事。
一隻手輕輕的叩擊桌案,楚毅緩緩抬頭道:“將這位杭州知府請來,本督主倒是要看看,他有何事!”
如果說對方真的是有心依附於他的話,那麼考察一番,若是真心依附,楚毅倒是不介意多一手下,畢竟對方能夠坐穩杭州知府的位置,料想能力也不會太差。
很快杭州知府王恒便被帶到了大船之上,見到楚毅的時候,王恒連忙上前一禮道:“杭州知府王恒見過欽差楚督主。”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打量著這位杭州知府,對方年月四旬,目光清明,神色之間並無阿諛奉承之色,倒是讓楚毅對其高看了一眼。
“哦,不知王知府求見本督主所為何事?”
王恒神色平靜道:“在下聞知督主駕臨,特於酒樓備了薄酒恭迎督主駕臨杭州府,以為督主接風洗塵!”
楚毅眉頭一挑,淡淡的看了王恒一眼道:“王知府若是要為楚某接風洗塵的話,那便罷了,本督主奉天子詔命回返京師,卻是不便於途中停留。”
王恒露出幾分失望之色道:“看來是下官沒有這般福分!”
楚毅端起茶杯,王恒見狀緩緩一禮道:“如此下官這便告退了,謹祝督主一路順風。”
楚毅微微頷首道:“楚方,替我送知府大人下船。”
目送那杭州知府王恒離去,楚毅向著邊上的雨化田道:“雨化田,你對這杭州知府怎麼看?”
雨化田微微沉吟一番緩緩道:“依我看,這杭州知府舉動卻是有些可疑,他並非是依附督主而來,反倒是一副要留督主於杭州暫停一時的模樣。”
楚毅輕歎道:“是啊,他最終目的就是希望本督主能夠於杭州府暫停。”
“有人想要在杭州府劫船?”
雨化田一聲驚呼,顯然是意識到那杭州知府的目的。
楚毅輕笑:“雖然做此推斷有些武斷,但是想一想這船上可是有著上千萬兩白銀,足夠某些人蒙蔽了心智,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都不稀奇。”
雨化田默然,他也是在裝船之日方才知曉楚毅竟然在這江南之地生生的抄家滅族,刮了上千萬兩白銀。
這不是上萬兩,而已不是百萬兩,而是足足上千萬兩之多,哪怕是雨化田也能夠意識到,這一路之上絕對不會那麼平靜。
上千萬兩白銀,足夠無數人發狂了,就如楚毅所說的那樣,無論什麼人,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那都不奇怪。
送王恒下船的楚方歸來剛好聽到雨化田的驚呼聲,再聽楚毅那麼說,楚方立刻意識到王恒可能有問題不禁道:“督主,要不要我去查一查這王恒。”
楚毅搖了搖頭道:“王恒既然敢來,那麼他肯定抹去了所有的痕跡,單憑東廠在杭州府那點人手,隻怕什麼都查不到。”
“可是……”
楚毅擺了擺手道:“我們眼下最重要的是順利抵達京師,至於說這些心懷叵測之輩,這一路之上,王恒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無有證據之下,本督主也沒有功夫去理會他們。”
當曹少欽同齊琥歸來的時候,足足過去了小半天時間。
曹少欽一臉怒色的向著楚毅道:“督主,這杭州城肯定有鬼,我與齊檔頭拿著銀錢竟然買不到新鮮的蔬菜,最後咱家實在忍不住,殺了一名躲在暗中威脅那些菜農的人,這才算是湊夠了新鮮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