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用臉上一紅道:“陛下與楚毅自是心意相通,奴婢萬萬不及也!”
朱厚照哈哈大笑,拍了拍穀大用的肩膀道:“朕倒是有些期待那些人知道消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一副表情了。會不會很驚訝,又或者很氣憤!”
擺了擺手,朱厚照衝著那名東廠番子道:“你且退下吧,有消息即刻傳來!”
卻說京中諸位朝中重臣無論哪一家都派了心腹家仆盯著楚毅的一舉一動,誰讓楚毅自昨日起一躍成為了大明最有權勢的內侍。
就算是內閣首輔都未必能夠及得上楚毅,所以楚毅的任何動向他們都要關注。
最重要的是楚毅太危險了,一個敢在嵩陽書院殺人,敢在江南之地屠戮文人,豪紳、權貴,這樣一個猶如瘋子一般的存在,不盯緊一些,他們心中不安啊。
譬如楊廷和、費宏、吏部尚書劉忠等人,他們更是派人死死的盯著楚毅的一舉一動。
在曹少欽、韓坤帶人出了兵營之後,那些家仆一邊緊跟上去一邊派人速速回去告知自家主子。
楊廷和府上,楊廷和於書房之中正看著麵前的長子。
楊慎不久之前因為言語無狀被氣憤不已的楊廷和趕去祠堂思過,如今將楊慎招來。
楊慎神色平靜的一禮道:“孩兒見過父親大人,不知父親大人喚孩兒前來所為何事!”
楊廷和示意楊慎坐下道:“坐下敘話,吾有話要問你!”
楊慎坐下,看著楊廷和,似乎是不太沒概念白楊廷和態度緩和究竟是什麼意思,要知道先前楊廷和可是恨不得打斷他的腿呢。
隻聽得楊廷和道:“慎兒,你看那楚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微微一愣,楊慎不禁抬頭看著楊廷和道:“父親大人不會是同楚毅對上了吧!”
楊廷和隻是擺了擺手道:“我兒且說說你對楚毅的看法吧!”
楊慎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雖然說孩兒同楚毅相處不過短短大半個月,可是孩兒卻是能夠看出楚毅此人絕非池中之物,父親可知曉,其他不提,楚毅之學問,縱然是鴻學博儒都未必能夠與之相比,十年如一日,幾乎每天手中都會有一卷書卷,所以要說楚毅博覽群書,學問高深的話,孩兒敢說這世間恐怕沒有幾個人敢反對。”
抬頭看了一臉認真傾聽的楊廷和一眼,楊慎又道:“孩兒當初甚至想要拜在其門下,隻可惜被為楚毅所拒!”
正捋著胡須的楊廷和被楊慎這話給刺激的一哆嗦,愣是拔掉了幾根胡須痛的悶哼一聲,揮手就想向著楊慎一巴掌扇過來。
然而楊廷和手揚了起來卻是沒有落下,長歎一聲道:“繼續說。”
楊慎神色一正道:“這隻是楚毅的一方麵罷了,最關鍵的是此人性情剛毅,處事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無論是膽色還是心性皆是罕見,如果說不是身為內侍,隻怕此人將可為千古之名臣。”
能夠讓楊慎對楚毅這般的推崇,可見楚毅給楊慎留下了何等深刻的印象。
楊廷和聽了楊慎對楚毅的評價微微頷首,結合他所收集到的關於楚毅的消息,楚毅當真是如楊慎所說的那樣,乃是一位百年罕見的存在。
對於楊慎對楚毅的判斷,楊廷和還是相當之信任的,自己這位長子性情如何做為父親,他要是再不了解,恐怕就沒有誰了解了。
生來便有神童之名,加之自身從小好學,可謂博覽群書,所以楊慎在學問方麵極少服人,更不要說會讓其不顧對方身份、年齡而生出拜對方為師的念頭來。
楊廷和緩緩道:“依我兒之見,如果說要對付楚毅的話,當如何是好!”
楊慎皺了皺眉頭道:“父親,你們一定要對付楚毅嗎?”
楊廷和苦笑道:“為父坐在這個位子上,有些事情卻身不由己,不得不做,大明已經出了一個劉瑾,卻是再也經不起又一個楚毅折騰了。”
楊慎輕歎一聲,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當初隨楚毅江南一行,尤其是楚毅在江南大開殺戒,屠戮豪紳、權貴,愣是抄沒出了上千萬兩之巨的紋銀,這讓尚且年輕的楊慎很是震驚與不解。
為什麼如此之富庶江南,百姓卻是貧苦,而朝廷卻自江南之地征收不到什麼賦稅,這讓楊慎心中萬分迷茫。
經過這一番經曆,楊慎的想法隱隱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他意識到江南之地絕對不像他以往所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