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定了一下心神,楚毅給他畫了一張大餅,身為天子卻是連自身安危都無法保證,但凡是有那麼點上進心,必然會為楚毅所描繪的場景心動。
天子一怒,血流漂櫓,這才是真正的帝王,朱厚照本身便有尚武之心,即便是沒有楚毅,朱厚照也會如大明幾位帝王一般想儘辦法想要重新將軍政大權收回。
隻可惜朱厚照終究功敗垂成,年僅三十餘歲便早早崩殂,不過如今卻是有楚毅在,這一悲劇定然不會再度重演。
輕咳一聲,楚毅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臣此來乃是向陛下稟明毛紀、龐文斌兩人家產抄沒情況的。”
先前朱厚照已經下旨,毛紀、龐文斌打入大牢,家產抄沒,嚴查親眷,但有罪孽者,一律嚴懲不待。
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道:“不知這二人家中抄沒出多少家產?”
雖然說先前楚毅彈劾二人,東廠所給出二人貪墨的數額共計近二百萬兩紋銀之多,但是朱厚照卻是從來沒想過這麼多。
在朱厚照看來,那數據可能被動了手腳,兩位可以確定是貪官的一品大員能夠抄沒出數十萬兩紋銀的話,那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楚毅自袖口之中取出一張清單明細呈給朱厚照道:“陛下請看,這便是自毛紀、龐文斌兩者家中所抄沒出來的財物明細。”
朱厚照細細觀看,其中有金銀珠寶,有田產地契等,當看到最後的數字的時候,朱厚照不由的眼睛一縮道:“竟然足有現銀一百多萬兩之多,大伴你當初卻是沒有騙朕!”
楚毅聞言不禁苦笑,看朱厚照反應就知道朱厚照當時自己都不信二人能夠貪墨這麼多。
“陛下,臣又怎麼會欺騙陛下呢。”
朱厚照連忙道:“是朕錯怪了大伴了,隻是真實在是想不到他們二人竟果真貪墨如此之多,該殺,真是該殺啊!”
說著朱厚照麵色陰沉的看著楚毅道:“大伴,毛紀、龐文斌二人能夠貪墨如此之多,絕對不止他們二人,此案朕將之交給東廠查辦,一定要將所有涉案之人統統捉拿歸案!”
楚毅此來一方麵是為了想朱厚照稟明抄家的結果,另外一方麵就是想要向朱厚照討得查案之權。
畢竟想要嚴查兵部、吏部這兩大部門,必須有朱厚照的旨意方可。
如今朱厚照開口,楚毅肅聲道:“陛下儘管放心便是,臣一定將這些國之蛀蟲統統一掃而空。”
楚毅看了朱厚照一眼,猶豫了一番,結果被朱厚照看在眼中道:“大伴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楚毅點頭道:“陛下,毛紀、龐文斌被拿下,如今兵部尚書、吏部侍郎之位空缺,臣卻是想要向陛下舉薦幾位大才。”
兩位一品大員空缺,朱厚照自然要欽定其人選,隻是這滿朝文武,朱厚照卻是不知究竟該去信任何人。
如今聽楚毅這麼一說,朱厚照不由眼睛一亮道:“大伴快快道來。”
楚毅沉聲道:“前內閣首輔焦芳、工部尚書畢亨、南京吏部尚書王華、三邊總製楊一清皆為國之棟梁,陛下可納之、用之。”
朱厚照沉吟道:“大伴所舉薦這幾位皆是良才,朕定會重用之。”
離了豹房,楚毅回到東廠,第一時間提審毛紀、龐文斌。
自東廠內線當中傳出消息,楚毅欲借機清洗朝堂。百官聞知,人人自危。
一座普通小院之中,十幾道身影聚集在一起,如果說有人看到這十幾人的話定然會為之震驚。
包括刑部尚書費宏、閣老蔣冕,兵部左右侍郎、吏部侍郎等,最差的都是朝廷二品大員。
這會兒兵部侍郎黃淮一臉的急色道:“尚書大人,閣老,楚毅那瘋子他這是想要血洗朝堂啊,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滿朝文武,持身以正著不是沒有,同樣也不會太多,所以聞知楚毅有借機清洗朝堂的意思,百官差點都炸了。
一雙雙目光盯著費宏、蔣冕幾人。
費宏輕咳一聲道:“諸位,大家同坐一條船,毛大人、龐大人已經落難,越是如此,我等越是要保持冷靜,同舟共濟,共度此難關。”
工部侍郎顧明冷笑道:“保持冷靜,楚毅的屠刀馬上就要架到我們脖子上了,費大人要我等如何冷靜?”
蔣冕開口道:“所以本官才請諸位來此,大家也好商議出一個應對之法來!”
一名都禦史冷笑一聲道:“楚毅不死,大家心中不安,要我說,就依對付劉瑾之法,誣他一個造反之罪便是。”
有劉瑾的例子在前,聽了這名都禦史的提議,不少人不禁眼睛一亮,如果說能夠成功的話,那麼楚毅必死無疑。
劉瑾當時何等的張狂,還不是乖乖伏誅嗎?
費宏皺眉道:“此事隻怕不易啊,劉瑾當初被天子除去司禮監總管之位,並且責令其於府中閉門思過,所以我們才有機會將劉瑾一網成擒,然則楚毅不同於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