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聽楚毅提及劉瑾,朱厚照才會有這般的反應,不過朱厚照反應過來冷哼一聲道:“既然不了了之,莫不是呂文陽也送了銀子與劉瑾?”
楚毅微微點頭道:“當初呂文陽便是送了劉瑾五十萬兩紋銀,所以才保住了漕運總督之位!”
朱厚照不禁怒急而笑道:“好,真是很好啊,這位漕運總督真的是一位斂財好手啊,劉瑾五十萬,大伴一百多萬,朕真的想問問他,如此之多的紋銀,他究竟是從何而來!”
稍稍收斂了怒火,朱厚照看著楚毅道:“楚大伴,你立刻與楊閣老商議,派出欽差大臣前去查這個呂文陽,朕要知道,這些年,他到底貪墨了多少,又做下了多少惡事!”
楚毅拱手道:“陛下須得有一個心理準備才是!”
聽楚毅這麼一說,朱厚照不由的好奇的看著楚毅道:“哦,大伴讓朕準備什麼,莫不是這呂文陽貪墨的金銀太多嗎?大伴大可不必擔心,哪怕是他真的貪墨了上千萬兩紋銀,朕也有心理準備。”
有楚毅自江南抄沒而來的一千多萬兩紋銀的刺激在前,再加上黃淮幾家之中所抄沒而來的數百萬兩紋銀,呂文陽又是一出手便是上百萬兩的紋銀賄賂,朱厚照已經不像先前那樣認為一個貪官,能夠抄沒出數萬兩紋銀便非常驚人了。
就如朱厚照自己所言,至少眼下就算是有人告訴他,呂文陽家中能夠抄沒出上千萬兩紋銀他也能夠接受。
不過楚毅卻是搖了搖頭道:“臣擔心的是,一旦朝廷派人前去查呂文陽,呂文陽會故技重施!”
朱厚照訝異道:“哦,什麼故技重施?”
楚毅緩緩道:“當初劉瑾也曾派人前去查呂文陽,隻不過那些官員還沒來得及動手便隨船沉沒於運河之中……”
朱厚照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楚毅這麼一說,朱厚照頓時神色為之一變,沉聲道:“他……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連朝廷官員都敢謀害?”
楚毅冷笑一聲道:“對於某些人來說,隻要有足夠的利益,這世上就沒有他們不敢做的,陛下難道忘了黃淮、黃奎等人連兵馬都敢私自調動,呂文陽為什麼就不能夠殺了前去查他的朝廷命官呢!”
啪的一聲,就聽得朱厚照拍桌子怒喝道:“他敢!”
看得出朱厚照真的很是憤怒,京師之中有黃淮等一眾膽大包天之輩也就罷了,他沒有想到就連地方上都有這等無法無天,目無王法的官員。尤其對方還是掌管漕運的重臣。
這等重臣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王法,對朝廷所派官員沒有一點的敬畏之心嗎?
“來人,給朕召楊閣老前來!”
看朱厚照這架勢,他是不願意等楚毅同楊廷和商議,而是要直接同楊廷和討論呂文陽之事了。
內閣之中,楊廷和正處理著政務,相較於劉瑾攬權、爭權,楚毅卻是一點都沒有這方麵的跡象。
身為司禮監總管,如果說真的想要爭權的話,的確是能夠同內閣一較長短,甚至靠著天子的倚重和信任,就算是壓過內閣一頭也不稀奇。
如果說楚毅一上來便與內閣爭權的話,楊廷和等內閣閣老絕對不會感到驚訝,關鍵是楚毅並沒有這種跡象啊。
不過楚毅雖然沒有表現出與內閣爭權的意思,楊廷和等人卻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眼下楚毅還在審理黃淮、黃奎等人謀逆一案,誰知道等到楚毅騰出手來會不會就對內閣下手啊。
一名內侍進入內閣之中向著楊廷和道:“楊閣老,陛下有事急召閣老前去!”
楊廷和微微一愣,朱厚照可是很少主動召見他們,這次卻是突然急召,楊廷和心中一突,神色之間卻是一片平靜之色,向著那內侍拱手一禮道:“公公且稍後,本官這便隨公公一同前去拜見陛下。”
出了內閣,楊廷和悄悄將一張銀票遞給那名內侍輕笑道:“這位公公,不知陛下招本官前去所為何事,若是可以的話,公公不妨提醒一二。”
內侍目光一瞥那銀票上的數額,赫然是一百兩紋銀,這對於他一個內侍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一筆不少的銀子了,頓時眉開眼笑道:“閣老卻是不必擔心,雖然說具體是為了何事奴婢不知道,但是也不關閣老什麼事。”
這名內侍還真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收了楊廷和的銀子讓他退回去明顯是不可能的,於是便寬楊廷和之心。
楊廷和何等人物,隻聽這內侍言語就知道自己這是問道於盲了,對方顯然是不知道朱厚照招他前去的緣由。
很快楊廷和便到了豹房之所在,順利的進入豹房。
大殿之中,內侍恭聲道:“內閣首輔,楊廷和求見陛下!”
“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