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拱手一禮道:“陛下,生員孫靜安、李藝等人已儘數拿下,其間十餘名士子暴起反抗,被臣下令當場斬殺!”
朱厚照微微一愣,緩緩點了點頭道:“殺了也好,也好讓某些人知道意圖逼宮會有什麼下場。”
可見身為帝王的朱厚照對於孫靜安等人逼宮之舉甚為惱火。
有過先前被內閣、六部重臣逼宮的經曆,朱厚照可以說一顆心相當之敏感,他動不了內閣與六部,若是連一些士子都沒有辦法的話,那他這皇帝做的也太窩囊了一些。
看著楚毅,朱厚照眼中閃過一道冷色道:“大伴,這些士子一個不許放過,朕要拿他們立威,告訴他們,什麼叫做帝王之怒。”
楚毅聞言心中不禁為之欣慰,朱厚照能夠意識到重塑天子之威勢,倒也不枉他一番苦心。
否則的話他費儘千辛萬苦幫其清理朝堂,改革弊政,一旦將來離去,朱厚照沒有一點奮發圖強之意,隻怕一切都會人亡政息,而他的一番苦心與心血也將隨之付諸流水。
離了豹房,楚毅坐在轎子之中,很快轎子便在一處宅院前停了下來。
焦芳、畢亨二人這會兒剛剛得到楚毅拿下了閣老李適並且抓了一批士子的消息,二人陡然之間見到楚毅到來不由得一愣,連忙起身見禮。
“見過督主!”
楚毅微微擺了擺手道:“兩位不必拘禮!”
說話之間,楚毅手中取出兩份聖旨道:“兩位,陛下聖旨已下,兩位接旨吧!”
雖然說從來沒有擔心過什麼,但是這會兒陡然之間見到聖旨還是禁不住心跳為之加速,二人齊齊拜倒。
楚毅宣讀了對焦芳還有畢亨兩人的敕封。
焦芳官複原職,入內閣,署理政務,並且加封文華殿大學士。
至於說畢亨,按照楚毅的考慮,待到漕運總督呂文陽被拿下之後,便由畢亨接任。
眼下呂文陽尚未被拿下,所以天子隻是加封呂文陽為建極殿大學士,並未授予官職。
二人自然是恭敬領旨謝恩。
楚毅示意二人落座,目光掃過二人道:“兩位,可有什麼教我!”
焦芳同畢亨對視了一眼,隻聽得畢亨道:“督主,這幾日我同焦大人二人也考慮了許多,倒是有一些建議給督主。”
楚毅聞言不禁笑道:“哦,兩位有什麼儘管直言便是!”
對於二人的能力,楚毅還是相當信任的,既然二人有所建議,楚毅自然是想聽聽兩人有什麼建議。
焦芳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便與督主說一說,若是有什麼不對之處,還請督主莫怪。”
楚毅輕笑道:“楚某不會連這點度量都沒有,焦閣老儘管直言便是。”
隻聽得焦芳神色鄭重看著楚毅道:“督主之舉可以說已經得罪了朝中大半的文臣,幾番殺戮,更是惡了那些文臣,雖然說一時之間迫於督主之威勢,這些人不敢有什麼舉動,可是劉瑾之前車之鑒未遠,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督主於朝中必須拉攏一部分人方可。”
楚毅眼睛一眯道:“閣老的意思是讓楚某分化文臣,拉攏一批,打壓一批?”
焦芳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道:“文臣內部自然是如督主所言,拉一批,打壓一批,但是更重要的是督主忽略了朝中另外一個勢力。”
楚毅眉頭一挑緩緩道:“閣老所言便是武臣勳貴集團吧!”
焦芳點頭道:“不錯,正是這一集團,遍觀朝野上下,也隻有這一集團方才有可能與文臣集團鼎足而立,否則的話就算是督主在文臣內部分化,將來隻怕也難逃文臣之反撲。”
畢亨在一旁看著楚毅道:“督主唯有拉攏武將勳貴集團方可與文臣相抗衡,無論是太祖,還是成祖,他們之所以能夠壓製文臣,所依仗的便是這些武將勳貴。”
楚毅道:“話雖如此,隻可惜土木堡一役,武將勳貴集團幾乎被打斷了脊梁,甚至許多勳貴自己都放棄了自家之榮耀,試圖融入文臣行列當中。”
焦芳看著楚毅道:“督主當記,爛船尚且有三分釘,其他勳貴不說,至少京師之中,以英國公為首的幾家勳貴世家卻是一直都在試圖恢複昔日勳貴與文臣分庭抗禮之盛況。”
楚毅沉吟一番,苦笑道:“本督乃至陛下何嘗不想將武將勳貴扶持起來以平穩朝堂勢力,可惜……”
無論畢亨還是焦芳都明白楚毅的歎息是什麼意思。
說到底武將勳貴集團的沒落有幾個方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