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在馬車邊上的數十名周伯齡的親兵這會兒眼看著受驚了的士卒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奔著馬車而來不禁揮刀便砍,生生的斬殺了十幾名亂竄的士卒,一地的血腥才算是稍稍震懾住奔著馬車而來的亂軍。
馬車之中,周伯齡不禁一臉怒容的從車廂當中鑽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四周混亂一片的景象不禁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伯齡的親兵統領連忙上前來衝著周伯齡道:“將軍,大事不好,有朝廷官軍伏擊我們……”
“什麼?”
周伯齡不禁大吃一驚,這會兒他也注意到遠處傳來的喊殺聲,下意識的看了過去,隱約之間能夠看到眾多的旗幟,那些旗幟一看就是朝廷旗幟,其中幾麵旗幟之上繡著王、陳等旗號,不用說代表的自然是王守仁、陳泰。
王守仁一馬當先,這會兒已經衝進了叛軍當中,出乎王守仁的預料,原本以為衝到叛軍陣前的時候,可能會遭受到叛軍的一波抵抗,結果卻是一點的抵抗都沒有遇到、
想象中的箭雨沒有出現,甚至連反抗的士卒都沒有看到幾個,他隻看到無數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跑的士卒。
充入陣中,一劍斬殺了兩名士卒的王守仁一顆心徹底落下,哪怕他這是第一次率兵也能夠看出這些叛軍真的是不堪一擊,除非是出現不可逆轉的意外,否則的話,這一戰,勝了!
王陽明壓抑著心中的歡喜,旗開得勝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一聲長嘯自口中傳出,傳遍方圓數裡。
隨同王守仁而來的士卒不少在拿了開拔的銀子之後,不少都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卻是不曾想他們所看到的卻是一片混亂的景象,擋在他們麵前的士卒根本就沒有多少。
於是兩千大軍嘩啦一下便如同鋒利的刀子一般插入了叛軍之中。
周伯齡正好看到王陽明騎在駿馬之上正在軍中四處衝擊,最關鍵的是他手下的人馬一片混亂,竟然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
“氣煞我也!”
周伯齡看到這般景象不僅生出無邊怒火,一聲的咆哮吼道:“取我甲胄來,本將軍要親自斬了那王守仁的首級!”
很快在親兵的服侍下,披掛整齊的周伯齡翻身上馬,正準備率領手下親兵前去斬殺王陽明,這會兒一道身影出現衝著周伯齡道:“將軍,大軍已經敗了,還請將軍速速過河,如此至少可以保全一半的力量……”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先前勸諫周伯齡被周伯齡施以杖責的苗奇。
苗奇忍著身上的劇痛,攔在周伯齡前方,苦口婆心的勸諫周伯齡。
在苗奇看來,王守仁半渡而擊對於周伯齡手下的這些大軍來說,根本就是致命一擊,留在河這邊的士卒已經沒有一絲反敗為勝的希望了,可是周伯齡還可以趁機渡河,畢竟對麵還有數千大軍,至少能夠保全一半的實力。
可是紅著眼睛的周伯齡哪裡聽得進苗奇的勸說,在他看來,隻要他能夠如同以往一般將王守仁這個朝廷官員給斬殺,必然能夠反敗為勝。
畢竟他落草為寇的時候,攻打其他山寨便是如此,至少是能夠將對方的寨主給斬殺了的話,那麼那些嘍囉便一個個的跪地投向。
所以說周伯齡下意識的認為,沒有了王守仁,朝廷大軍便會潰敗,到時候他便能夠反敗為勝了。
“給本將軍閃開,待本將軍斬了那王守仁,區區朝廷兵馬又算的了什麼!”
苗奇不禁神色大變,下意識的一個閃身,就見一道刀光擦著他的身子劃過,不是周伯齡又是何人。
原來周伯齡震怒之下,一刀劈向了攔在其前方的苗奇,要不是苗奇反應快的話,可能這會兒已經被周伯齡給一刀劈成兩半了。
就地一滾,狼狽無比的苗奇避開了踏向他的馬蹄,抬頭望去,隻見周伯齡已經帶著其手下數十名親兵奔著王守仁所在方向衝了過去。
周伯齡揮舞著手中大刀,但凡是擋在其身前的亂軍儘數被其斬殺,不得不說周伯齡能夠被寧王所看重,還是有幾分武力的。
放在軍中的話,倒也勉強算得上是一個猛將了,隻可惜對於統兵根本就沒有一點的經驗,完全是將自己手下士卒當做匪寇一般帶領。
“殺啊,隨本將軍殺啊!”
隻可惜這些士卒根本就不像他當年做為寨主的時候,手下隻有數十人,憑借著個人威望,登高一會便能夠一呼百應。
這會兒就算是周伯齡喊破了喉嚨,那些早已經被突然殺出的朝廷大軍給亂了軍心,嚇破了膽子的士卒哪裡還管的了周伯齡喊什麼。滿心思的想著的就是遠遠的避開朝廷大軍,任何擋在他們麵前的存在都是他們的敵人,就算是周伯齡,他們也敢揮刀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