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楚毅的心機、手段,雨化田卻是再欽佩不過了,所以雨化田再怎麼驕傲,可是在楚毅麵前,卻是將自己所有的驕傲都收斂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意識到了楚毅的打算的雨化田臉上露出幾分正色道:“督主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督主有沒有想過,萬一那些人真的占據了江南的話”
楚毅微微側首,似笑非笑的看了雨化田一眼道:“是嗎,若是如此的話,那豈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一股強大的自信自楚毅身上油然升起,而雨化田首當其衝,感受到楚毅那一股強大的自信,莫名的對楚毅生出無限的信服。
微微搖了搖頭,自己都能夠想到的問題,難道楚毅想不到嗎?
既然楚毅一點擔心都沒有,那麼就說明一點,楚毅定然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將江南打爛罷了,一個繁花似錦卻不能夠為大明提供多少幫助,反而是如同貪婪的吸血蟲一般瘋狂的汲取大明的元氣,這樣的江南就算是被打碎了也沒有什麼可惜吧。
遙想大宋也不過是占據半壁江山而已,卻能夠做到歲入上億貫的稅賦,這是什麼概念。
可是對比一下堂堂大明帝國,稅賦又有多少,每年的國家稅收刨除糧食等實物也不過是幾百萬兩紋銀。與大宋相比,大明這麼一個完整的帝國竟然差了那麼多,可以說朝堂之上,但凡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大明的稅賦製度絕對有問題。
甚至到底有什麼問題,這些能夠站在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員要說心中沒數,那簡直就是在侮辱他們的智慧。
可是卻沒有幾個人想過要做改變,反而是瘋狂的阻撓試圖做出改變者。
哪怕是後來出了一個張居正進行改革強行給大明注入了一劑續命針,然而張居正的改革說到底最終是指向了底層的平民百姓罷了,根本就沒有怎麼觸及權貴、豪紳這些階層。
一個階層足足占據了國家財富的大半,然而這麼一個階層卻是毫不停歇的瘋狂鯨吞國家元氣,大明不亡,幾乎沒有天理了。
江南繁華,歌舞升平,做為南京的門戶重地,安慶,在寧王起兵之後,南京兵部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反應,調集兵馬駐防安慶,時刻防備著盤踞在九江的寧王叛軍。
安慶城不大不小,相比一般的縣城自然是要大了許多,然而比起南京城這樣的大城來又是差了許多。
隨著大量的士卒駐紮在安慶城之中,整個安慶城便陷入到了一片混亂當中。
這些被南京兵部自江南抽調來的兵馬可以說來自於各個地方,一處處衛所千戶官奉命帶領著他們麾下的人馬而來。
至少十幾個衛所,如果說這些衛所全部滿員的話,那麼十幾個衛所至少可以達到一兩萬大軍。
然而衛所早已經破敗,其實這些千戶官哪怕是加上他們的家丁,帶來的可戰之兵其實也不過隻有數百人罷了。
十幾個衛所加起來,其實人馬也就隻有數千人而已。
數千來自於各個地方的士卒一下子湧進了安慶城,這些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慣了的衛所兵可沒有那麼好說話,禍亂地方幾乎成了他們的本能一般。
短短兩三日之間,安慶城便一片亂糟糟的,不是這一家被搶了就是那一家被砸了。
做為一地知府,安慶知府本該站出來約束這些士卒才是,但是也不知道這安慶知府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隻是派了知府衙役稍微在城中巡視一番,對於那些擾亂城中治安的亂軍根本就如同沒有看到一般。
以大明眼下文貴武賤的大勢,安慶知府如果說站出來約束這些亂軍的話,那麼安慶城中秩序絕對不會這麼混亂才是。
似乎是察覺到安慶知府的態度,那十幾位奉命而來的千戶官卻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對於手下也就越發的縱容了。
大家平日裡在地方上能搜刮的已經搜刮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榨不出什麼油水來,現在好不容易來到安慶這麼一座可以算的上繁華的大城當中,要是不榨點油水的話,豈不是白白跑了這麼一趟嗎?
安慶城,一座府宅之中。
做為安慶知府的付清正一臉笑意的同一名文士相對而坐,在二人麵前,一張棋盤之上,黑白二子縱橫交錯,看得出兩人正在下棋。
付清一子落下,抬頭看了文士一眼道:“你我二人已有數年未見,今日一見,丁兄可謂是風采依舊啊,這棋力一樣的沒有落下!”
丁奎捋著胡須微微一笑,手中棋子緩緩落下道:“倒是付兄你較之昔日,卻是清減了許多啊,便是這棋力也落下了許多,這些年,付兄身為一府之地的父母官,為國為民,卻是辛苦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