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轉眼功夫,就見一名士卒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之上,一顆猙獰而又血淋淋的腦袋,不是胡裡木又是何人。
楚毅擺手道:“派人給巴爾斯博羅特送去!”
說話之間,楚毅看向徐天佐、孫秋二人道:“太原城已經重回朝廷治下,自是需要官員治理,城中官員徐仔細甄彆,但凡是主動投靠韃靼之人者,一律斬之。”
言語一頓,楚毅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道:“據錦衣衛消息,先前太原城之所以那麼輕易的被韃靼人所破,卻是有城中幾大家族勾結韃靼人,私下開啟城門,方使得太原城陷落,此事你們可曾查探清楚?”
錦衣衛消息最為靈通不過了,太原城為什麼會那麼快陷落,隻要不是傻子肯定會查探個清楚。
畢竟太原城如果有所防備的話,以韃靼人的攻城之能,即便是人多勢眾,在上萬士卒的防守之下,也不至於會一日之間便被攻破。
徐天佐深吸一口氣道:“回大總管,末將已經親自調查清楚,太原城之所以陷落,卻是源自於城中苗氏、盧氏幾家勾結韃靼人,暗中開啟城門,尤其是胡裡木坐鎮太原城期間,苗氏、盧氏幾家助紂為虐,幫助韃靼人籌集糧草,在太原城中製造血腥殺戮……”
當徐天佐將苗氏、盧氏等家族這些時日在太原城當中是如何幫助韃靼人助紂為虐,淩虐城中百姓的行為道出,大廳之中,一眾將領一個個的露出氣急之色,臉上滿是怒容。
一名將領更是忍不住一拍桌案怒吼道:“該殺,如此數典忘祖之輩,真真該殺啊!”
“數典忘祖,真是數典忘祖啊,便是屠了其九族也難贖其罪!”
楚毅神色平靜,但是一隻手卻是摩挲著手指尖的玉扳指,可見楚毅心中殺機沸騰。
早先便已經知曉苗氏、盧氏幾家勾結韃靼,不曾想苗氏幾家將太原城獻給韃靼也就罷了,竟然還在太原城中助紂為虐。
隻聽得楚毅緩緩道:“苗氏、盧氏幾家如今何在?”
孫秋拱手道:“回督主,幾家心知太原城破難逃朝廷懲治,先前曾隨同韃靼人一起試圖出城,不過被末將一通箭雨射回去,自此再沒他們的蹤影,不過末將可以保證,他們幾家絕對藏身在城中。”
一名將領道:“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給找出來,然後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楚毅看著孫秋,隻聽孫秋道:“末將已經派出幾隊人馬在城中搜尋苗氏、盧氏幾家的蹤跡。”
楚毅微微頷首道:“加派人手,哪怕是其狡兔三窟,上天入地,也要將他們給本督一個個的找出來!”
孫秋立刻肅聲道:“末將遵命!”
卻說苗氏、盧氏幾家在城門口處被孫秋部一通箭雨嚇破了膽,逃回城中。
他們自然是息了同韃靼人出城的念頭,城外明顯有朝廷大軍埋伏,韃靼人怕是自身都難保,他們跟著韃靼人,隻怕會死的非常之慘。
先前韃靼人命他們先行出城探路,就表明韃靼人根本就沒有將他們的生死放在心上,從那個時候,苗遠等人便知道想要靠韃靼人是沒指望了。
所以苗遠等人直接躲進了太原城中。
太原城那麼大,他們幾家在太原城中哪怕是紮根的時間最短的也有數十年之久。
正所謂狡兔三窟,做為大家族,他們在太原城中自然不止有一處藏身之所在。
先前之所以想要同韃靼人一同逃出去,那是因為他們眼見城破,生怕到時候會被清算。
畢竟他們勾結韃靼人,這等重罪一旦被抓到,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如今他們根本就出不了城,所以隻好選擇躲起來。
苗遠親自將苗家嫡係幾房分散開來,然後讓他們裝作平民百姓,以求能夠逃過一劫。
他苗家共計嫡係四支,隻要有一支活下去,那麼他們苗家就不算絕滅。
不隻是苗家,就算是盧氏等其他幾家也都做出了同樣的安排,畢竟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保全家族傳承不滅。
否則的一旦被全部抓到的話,那就真的是要家族絕滅了。
當然苗遠等人雖然做出了這般的安排,他們自身也是不想被朝廷給抓到,畢竟一旦被抓到,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麼下場,他們自己心中也都清楚。
隻要不是想死,肯定會想儘辦法的藏匿起來。
苗遠還有幾名親信仆從所躲藏的正是一間不起眼的民宅,這一處民宅平日裡自是有人打理。
雖然說苗遠不可能早早的便預料到苗家會有今日之大劫,但是素日裡的小心謹慎,讓苗遠早些年便在太原城中選了幾處地方做為家族危機時刻的藏身避難之所。
在明麵上,這一處民宅是屬於一戶平民之家的,甚至那一戶平民之家在這裡也居住了達數十年之久。
隻不過這民宅於那一戶平民之家來說隻有居住權,並沒有所有權,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苗家的。
陳家民宅本身就是苗遠選定的一處藏身之所,當年他將之托付給忠仆陳鐘,甚至還出銀子幫陳鐘娶了媳婦。
一晃便是二十多年過去,陳鐘都有些老態了,本以為這一輩子家主都不會來他們家,不曾想風雲變幻,苗家落難,苗遠躲進了陳家地窖之中。
陳鐘大約知道苗家乃是因為勾結韃靼人而落難,尤其是這會兒朝廷兵馬正滿城的敲鑼打鼓的懸賞苗遠等幾家族人的消息。
不敢說全城所有人都知曉吧,至少大多數人都知道朝廷向正在懸賞捉拿苗遠等人。
陳鐘自廚房取了飯食小心翼翼的避開家人奔著地窖所在而去卻是沒有注意到在其身後,其子陳坎正悄悄的跟在其後。
陳鐘進入地窖之中,將飯食放好,一臉恭敬的向著苗遠道:“老爺,老奴方才出去打聽了一下,這會兒官軍正滿城懸賞捉拿老爺等人……”
苗遠不禁皺了皺眉頭,向著陳鐘道:“以後不要去打探什麼消息,否則一旦露出什麼馬腳,極有可能會暴露了老爺我的行蹤!”
陳鐘連忙道:“老奴曉得了,一定不會泄露了老爺的蹤跡的。”
苗遠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你能有如此忠心,不枉老夫當年對你信重有加,如果能夠逃過此劫的話,那麼此處宅院,老夫會使之真正屬於你們陳家。”
陳鐘聞言拜倒於地道:“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原本緊跟陳鐘來到地窖外的陳坎清楚的聽到了地窖當中的對話聲。
陳坎聽著自己父親同苗遠之間的對話,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苗家的仆從,甚至就連他們的家宅都是屬於苗家的,而不是屬於他們陳家。
尤其是他們陳家窩藏苗遠,這可是屬於十惡不赦之大罪啊。
心中慌亂之下,陳坎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哢嚓一聲。
地窖之中,苗遠聞言不由的神色大變低呼一聲道:“誰!”
就見兩名身手矯健的忠仆一躍而出,眨眼之間出了地窖,一把將轉身欲逃的陳坎當場打昏,然後拖進地窖當中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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