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穀大用淋得就像是一個落湯雞似得,雖然說他一身修為的確是可以隔絕大雨,但是朱厚照都淋得濕漉漉的,他一個臣子要是身上乾乾淨淨的,那豈不是太過顯眼了,所以說穀大用根本就沒敢以內息隔絕大雨,因此這會兒被淋透了。
眼見楚毅竟然無比放肆的拉著朱厚照,穀大用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想要開口嗬斥楚毅,然而楚毅的動作比穀大用的反應還要快,等到穀大用察覺到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楚毅便已經拉著朱厚照身影消失在穀大用的麵前。
“放肆……”
穀大用一聲嗬斥,隻可惜除了王守仁等人之外,楚毅還有朱厚照已經進入到了客廳當中。
這一路之上大風大雨,朱厚照自然是被淋透了,渾身濕漉漉的,一股子寒意侵入體內,也就是朱厚照一直堅持修行道門養生之法,否則的話,以朱厚照以往那幾乎被掏空了的身子,真的淋了這麼一場大雨的話,怕是已經扛不住了。
即便是如此,這會兒朱厚照也是渾身發寒,忍不住打哆嗦。
“來人,安排陛下沐浴更衣!”
很快朱厚照便被楚毅安排去沐浴更衣了。
等到朱厚照梳洗完畢,再見到楚毅的時候,卻是在王府當中的書房內了。
這會兒朱厚照已經沒了先前那種興師問罪的氣勢,走進書房當中,一屁股坐了下來,絲毫沒有天子的架勢,抬頭看了楚毅一眼道:“大伴莫非就不給朕一個解釋嗎?”
楚毅就知道,朱厚照這邊要是不給他一個解釋的話,隻怕朱厚照是不會罷休的,唯一料想不到的就是朱厚照竟然會冒著大雨而來罷了。
深吸一口氣,楚毅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薑茶推到朱厚照近前道:“陛下當知臣醉心於武學,對於朝堂之權勢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的。”
一個對於權勢沒有什麼興趣的人卻是做到的天子之下第一權臣,這話要是其他人來說的話,朱厚照第一個卻是不信,隻是楚毅這麼說,朱厚照絲毫不覺得楚毅這是在說謊。
楚毅的性子,朱厚照也不是不了解,無論是權勢還是美色,又或者是金錢,楚毅一樣都不感興趣。
若非是楚毅對於各種典籍,對於武學的偏愛的話,朱厚照都要以為楚毅是一個無欲無求的聖人了。
所以說現在楚毅說他對權勢沒有什麼興趣,朱厚照神色顯得很是平靜,端起薑茶緩緩喝了一口,看著楚毅。
楚毅繼續道:“相較於高高在上的權威,臣更想做的其實是置身於朝堂之外,專心修行武學之道。”
朱厚照搖了搖頭道:“朕知道大伴不喜權勢,可是若是沒有大伴的話,朕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朝堂大事,朕怕有哪些考慮不到,而害了天下百姓啊。”
顯然平日裡一切都有楚毅替他安排,甚至替他拿主意,所以一旦楚毅脫身而去,朱厚照就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
楚毅看著朱厚照道:“陛下這一年當中,所作所為不是沒有一點的疏漏嗎,可見陛下自身能力絲毫不差,有一代明君之相。”
朱厚照此來不隻是為了要楚毅一個解釋,更是為了挽留楚毅而來,雖然說聽了楚毅的解釋,朱厚照心理上能夠理解楚毅的想法,但是理解歸理解,接受不接受卻又是另外一個問題。
隻聽得朱厚照衝著楚毅道:“大伴確是好狠的心,自己說辭官便辭官,撒手不管,留下這重擔由朕來承擔!”
楚毅微微一笑,搖頭道:“陛下乃是太祖之子孫,當有超宗越祖之誌才是,區區擔子,陛下完全可以輕鬆擔起。”
看著楚毅,朱厚照一改方才的神色輕鬆,就見朱厚照正容道:“大伴真的是主意已定,沒有絲毫的餘地了嗎?”
楚毅緩緩點了點頭,同朱厚照對視,以表明自己決心已下道:“還請陛下能夠成全!”
朱厚照豁然起身,來回走動不已,顯然這會兒朱厚照心中仍然是猶豫不定,好一會兒,朱厚照定定的看著楚毅道:“朕可以允準大伴你辭去,司禮監、禦馬監之職,但是大伴依然是大明之武王,皇兒之太傅!”
楚毅起身衝著朱厚照一禮道:“臣拜謝陛下,多謝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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