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我們共計招募青壯三萬餘人,完成祭壇主體近一半左右……”
就見一身常服的朱厚照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陳鼎身上,緩緩道:“陳愛卿,朕隻想知道,祭壇要多久才能夠竣工!”
陳鼎一陣咳嗽,邊上一名官員連忙扶住身體搖搖晃晃的陳鼎,看得出陳鼎的身體狀況並不好。
從正德初年到如今,如果再考慮孝宗年間的話,陳鼎可是在戶部尚書這個位子上差不多坐了有二十多年時間。
能夠在一個位子上一坐就是一二十年,縱觀朝野那也是非常之罕見的,以陳鼎的性子,顯然在這個位子上儘心儘力,身體上當然也就有受到一定的影響。
看著陳鼎那一副身體虛弱的模樣,朱厚照輕歎一聲,向著陳鼎道:“愛卿且坐下歇息一番,朕不是派了太醫為你調理身體嗎?”
緩過一口氣來,坐下來的陳鼎向著朱厚照搖了搖頭道:“老臣多謝陛下關愛,老臣的身子怎麼樣,老臣心中再清楚不過了,太醫隻是讓老臣放下一切去調理身體,可是這這麼大的工程,若是臣不盯著的話,臣就算是睡覺都不安穩啊!”
以陳鼎的性子,正如他所說的一般,這麼大的工程,陳鼎自己不盯著的話,他肯定難以安眠。
朱厚照看著陳鼎道:“愛卿身體更重要,這工程朕會選派他人前來監管……”
雖然說對於陳鼎的性子,朱厚照並不是太喜歡,但是有一點朱厚照卻是再清楚不過,那就是遍尋滿朝文武,卻是沒有人比陳鼎更適合坐在戶部尚書的位子上。
誰能夠如陳鼎一般在戶部尚書這麼重要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幾二十年並且還不貪墨一絲一毫。
要知道如今國庫當中,其他不說,單單是能夠調動的金銀就不下上億兩之多。
如過說身為戶部尚書的陳鼎願意的話,稍微動一點手腳怕是他都能夠落的無數的家產,然而誰都知道陳鼎家中除了天子所賞賜的財物之外,也就隻有那微薄的俸祿。
不管是錦衣衛還是東廠,又或者是西廠,彆的官員恐怕都不用錦衣衛、東廠去捏造什麼貪汙的證據,隨便揪出幾個官員來,大半都能夠查出問題來,但是陳鼎卻是清清白白,兩袖清風,真正的可以說得上是清廉如水。
所以說天子對於陳鼎雖然不喜,卻是發自內心的敬重,畢竟如陳鼎這般的官員,滿朝文武當中真的是再也尋不到第二個了。
然而天子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坐在那裡的陳鼎一下子像是打了雞血似得站了起來,隻將幾人給嚇了一跳,就聽得陳鼎向著天子道:“陛下,您曾答應臣,在臣致仕之前,讓臣為陛下監管修葺祭天天壇之事!”
朱厚照皺了皺眉頭,看著陳鼎不禁猶豫道:“可是愛卿你的身體……”
陳鼎不禁伸手拍了拍胸膛,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臣還扛得住,再說了,臣雖然說不清楚陛下修葺這祭壇到底有什麼用處,但是臣卻知道這祭壇對於陛下來說必定是非常之重要,若是一旦中途換了他人來監督的話,臣真的怕有人會在其中動什麼手腳,若是因此壞了陛下的大事的話,老臣萬死難辭其咎啊!”
朱厚照眼睛一眯,看著躬著身子的陳鼎,說實話,如果真的將這事情交給其他人來辦理的話,就算是由東廠、錦衣衛的人盯著,朱厚照也不是太放心。
畢竟如果說下麵的官員想要貪汙受賄,從中動什麼手腳的話,縱然是有東廠、錦衣衛盯著,怕是也避免不了有心人。
但是陳鼎卻是不同,以陳鼎執掌戶部數十年的經驗,隻怕任何人想要在修築祭壇上麵動什麼手腳的話,絕對逃不過陳鼎的一雙眼睛。
沉吟良久,朱厚照拗不過陳鼎的要求,再加上對祭壇的重視,朱厚照向著陳鼎點了點頭道:“朕可以答應愛卿,依然讓愛卿負責祭壇諸事,但是愛卿也要答應朕一個要求。”
陳鼎點頭道:“陛嚇有什麼要求,臣自當遵從。”
朱厚照緩緩道:“朕沒有其他的要求,隻是愛卿必須答應朕,一定要聽從太醫的建議,儘可能的多歇息”
說著朱厚照向著身旁的王政道:“王大監,你且記下,等下記得傳朕的口諭給太醫令,讓其派遣最好的太醫,貼身照看陳愛卿。”
陳鼎一聽不禁急道:“陛下,臣……”
朱厚照擺了擺手向著陳鼎道:“愛卿若是還想負責祭壇諸事的話,那麼便聽朕的安排,否則的話,愛卿便先行卸下擔子,好生調理身體吧。”
在朱厚照的威脅之下,陳鼎心中縱有不願,卻也不得不應承下來。
微微頷首,朱厚照看著陳鼎道:“陳愛卿,依你估算的話,如果要修好這祭壇,尚且還需多少時日?”
陳鼎眉頭一挑,低頭沉吟,看得出陳鼎應該是在心中估算時日,等到陳鼎抬頭的時候,幾人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陳鼎的身上。
“回陛下,依照臣估算的話,如果說想要祭壇徹底的完成,怕是還需要大半年之久。”
如果說算是上已經花費的時日的話,那麼這一座祭壇完工的話,差不多就耗費了一年之久。
一年時間,動用數萬的青壯勞力來修葺一座祭壇,可以想象得出,這一座祭壇該有多麼的雄偉。
單單是眼下看去,數十丈高的祭壇雖然不敢說高聳入雲,但是也是極為醒目,每日都有不少人趕來此地遠遠觀望。
也虧得朝廷為了防止出什麼亂子,特意調撥了一衛兵馬前來坐鎮,四周封鎖之下,方才勉強攔下了那些試圖接近祭壇的一些人,否則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少人會跑到那高聳的祭壇之前圍觀呢。
朱厚照微微頷首,對於所要花費的時間,說實話,朱厚照並不覺得太漫長,一年時間,他等得起,況且他還需要等那些出征在外的一支支艦隊的消息。
借助那一座小巧的氣運祭壇,朱厚照隨時能夠察覺到他所聚攏的氣運的變化。
以朱厚照的聰慧,自然是可以推算出到底以什麼樣的方式聚集氣運的速度最快。
分封諸王於海外,滅國無數,這些舉動每一次都給他帶來海量的氣運,並且那數字在源源不斷的增加。
為了聚攏足夠達成其目的的海量的氣運,就算是祭壇真的修葺成功,但是那氣運的數量沒有達到的話,朱厚照也不會輕舉妄動。
這種情況下,朱厚照對於祭壇的修葺速度其實並不是太著急,真的要說起來的話,朱厚照最關注的不是祭壇的速度,而是出征在外的俞大猷、徐天佐等人對外擴張的速度。
正當朱厚照同幾位重臣在涼亭當中敘話的時候,一陣快馬急奔而來,就見一名信使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