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梳完毛從頭到尾被揉摁了一番的狻猊變回人形渾身都透著股子慵懶散漫的意味,趴在床上翻著書衣服被蹭上來一截,露出一小段又白又細的腰線。
就跟貓一樣柔軟纖細,又隱隱藏著力道的韌感。
對於男性的體型來說,這個腰圍目測都有點細得過分了,隻是從脊背到腰線延綿的線條弧度,都足以叫不少女性恨不得以身代之。
或者想要把旁邊那個麵不改色心裡隻有工作的徐有初踢出去自己上,腦袋裡除了日他,還是日♂他。
咳。
“不方便的話口述也行。”徐有初把自己大致打了個形狀的草稿給狻猊看,“我自己想出來的總感覺有點不太協調。”
他是按照雄獅的體態打的底稿,長長的鬃毛從後頸到脊背胸口,體態健壯勇武,威風凜凜。
狻猊看了一眼草稿上做咆哮狀的“雄獅”,“原來我在徐徐眼裡是這個樣子的啊。”
他這麼說著,語調也聽不太出喜怒,隻是維持趴著的姿勢把手上的書一推,蜷起腿如貓一樣塌下腰舒展身形,驟然亮起的光中雪白的長毛鋪散在床上,隻不過不是白毛鴛鴦眼的貓,而是一頭趴伏著便占據了整張床鋪,形如獅子卻更加神俊沉靜的異獸。
仍然是那麼一身白色長毛異色鴛鴦眼,卻跟貓咪形態時截然不同的氣質神貌。
徐有初怔愣地看著狻猊,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狻猊明明是白色的,卻會被稱之為金猊。
——狻猊真身的白色長毛,毛尖的那一段是透明的,柔軟的細密的蓬蓬鬆開,折射著光線在狻猊周身塗抹出一層金色的光暈。
他生有尖牙利爪,卻不會如徐有初畫的那樣咆哮嘶吼,張狂放肆,他隻是安靜平和地趴臥在那裡,異色的眼瞳映漾著柔和的笑,像是一泓深泉,拉扯著叫人心馳神往。
徐有初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半跪在床邊。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用這個姿勢,隻是下意識地半跪下去,伸手去碰觸暈在狻猊周身的金色。
小心翼翼,像是指尖觸著易碎的光。
他恍惚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路上見到那隻漂亮的異瞳白貓,寒冬臘月的天氣裡他凍得手都伸不開,過年期間申市冷冷清清的街頭上隻有那雙眼睛是唯一的亮色,猛地叫他怔愣住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光是金色的,陽光的金色,用什麼顏料都調出不來半透明的金色,徐有初手中虛攏住那抹金色,連呼吸都想不起來。
真漂亮啊。
他腦袋裡已經想不出更多的形容,隻想安靜地埋進那溫暖燦爛的金色之中,安靜地淹沒進飄散開的微熱香氣裡。
有光蒸騰而上,狻猊輕輕碰觸徐有初的額頭,鼻尖觸感濡濕微涼。
徐有初一顫,從那種恍惚朦朧的境況中清醒,他麵前是狻猊的眼睛,靠得極近,煙火香氣氤氳在絨絨毛尖,他甚至能看見那雙鴛鴦眼中自己的倒影,璀璨的金,深凝的藍,沉浮著流光千萬。
“大佬……”徐有初覺得自己簡直像在夢裡,都聽不清自己說話的聲音,“今天能抱著你睡嗎……”
這是大貓啊!大貓!
再重複一遍!大貓!
他還工作個鬼!睡覺!抱著大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