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舟策人不在申市行程又對外保密,最後劉爸爸和劉媽媽隻能把謝禮寄到了他的工作室,又讓劉璐私信了對方的微博表達謝意。
老派如劉爸爸還覺得沒能上門道謝實在失禮,專門手寫了一封感謝信附在謝禮裡一起寄過去。
……
“所以,”趙舟策的經紀人抖了抖手上的感謝信,神情冷峻地俯視縮在沙發上的趙舟策,“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趙舟策小聲回答:“20號,申市大學路演那天。”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經紀人先生接著問。
趙舟策更加小聲:“……忘了。”
那天他沉浸在貓咪天堂裡腦子裡塞滿了毛絨絨毛絨絨和毛絨絨,被經紀人問起來也隻記得湯圓多好吃和毛絨絨多好擼了,根本想不起來自己路上還順手救了個小姑娘。
後來他倒是想起來還跟徐有初問了問後續,但人家小姑娘自殺未遂又哭成那樣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他這種輿論漩渦的行走熱搜摻和進去萬一招來什麼黑子往人家身上潑臟水或者揭人家瘡疤怎麼辦。
加上徐有初說小姑娘挺好的沒什麼事,網上也風平浪靜的,他就更加順理成章地把這事丟到了腦後。
趙舟策縮縮脖子,生動形象地演繹了什麼叫[弱小、可憐、又無助],配合他剛染的淺橘色頭毛和手上的半個曲奇,還能加上個[但能吃]的tag。
經紀人深呼吸,努力說服自己要冷靜,要做個慈祥的……經紀人。
趙舟策就是典型的腦袋裡缺根弦全靠老天爺賞飯吃,不要跟他計較,不要跟他計較。
他不是那種罔顧藝人意願什麼熱度都要炒的無良經紀人,趙舟策也不是想紅想瘋了的十八線。但就算趙舟策不想宣揚起碼也得告訴他一聲,讓他有個準備吧。
而不是等下頭管官博的部門報告上來,感謝信和謝禮都寄到工作室了他才知道這件事情。哪怕是見義勇為的好事,某一刹那他也感覺頭皮都在發炸。
——趙舟策這種粉粉黑黑無數站在風口浪尖的人形熱搜但凡有點什麼事都能撕得昏天黑地,稍有操作不當不欲宣揚的好事都能變成腥風血雨的壞事。
幸好那天趙舟策裹得嚴實撤退得又快,沒叫守著的狗仔拍到什麼照片,被他救了的小姑娘一家也是厚道人,不然他現在要思考的就不是怎麼教訓趙舟策,而是怎麼平息掉大群黑子的看圖說話和蹭熱度的營銷號了。
“好啦,我以後一定告訴你。”趙舟策伸手扯扯經紀人的袖口,把手上的曲奇遞給他,“吃點甜的彆生氣啦。”
他抬頭看著經紀人,眼睛水潤潤像個乾了壞事的奶狗,搖著尾巴求原諒。縱然經紀人再怎麼滿肚子火氣,最後也隻能歎了口氣,一邊咬著曲奇一邊泄憤地揉亂了趙舟策的頭毛。
攤上這麼個藝人他能怎麼辦,他也隻能像老父親那樣原諒他啊。
趙舟策頂著一腦袋亂毛衝著他笑,又問道:“這是徐徐送給我的聖誕禮盒,我能發到微博上嗎?”
他說著眼巴巴一副很乖很可憐的樣子,他懷裡抱枕上印著的貓咪也瞪著雙翡翠色的眼睛一副乖巧無辜的模樣,兩雙眼睛晃得經紀人腦殼疼,揉著額角揮手,“發吧發吧。”
於是趙舟策就高興起來,拿手機到處撲騰著拍照。
經紀人看著穿著毛絨絨睡衣到處跑的趙舟策,又看看手邊大包小包道謝的禮物,咬牙切齒決定把那麵劉爸爸定製的錦旗掛到趙舟策的臥室去。
最好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紅豔豔的底上燦金的八個大字衝擊力十足——見義勇為,德藝雙馨。
同樣收到了錦旗的徐有初麵對著那麵“見義勇為,無私奉獻”的錦旗卻是實在不知道往哪裡掛,隻好放在櫃子裡收起來。
不過這個不是最重要的。
“大佬。”徐有初默默用最真摯的眼神看著狻猊,“我有點緊張……”
明天就是聖誕禮盒開始發售的日子,哪怕通過前期宣傳的反響能估測到銷量起碼保底沒問題,但他還是感覺像是期末考試的前一晚,總覺得哪裡沒複習到心裡發慌。
“……”狻猊一言不發地看回去,跟他對視了幾秒後輕歎,變回了原身的模樣。
“過來吧。”雪白長毛的大貓爪子在身邊拍了拍,被徐有初一腦袋埋進了毛肚皮裡。
冬天睡在大貓懷裡才是真正的天堂啊。徐有初滿足地感受著被柔軟溫暖的毛毛包裹著的快樂,蹭著大貓裹好被子,再冷的天都渾身暖融融的像是捂了個暖爐。
他把手埋進毛毛裡從胸口的長毛摸到後頸的鬃毛,狻猊微微被他揉得舒服便微微昂起頭,他就用另一隻手摩挲大貓下頜到脖頸的軟毛。
擼貓使我快樂。擼大貓使我更加快樂。
徐有初把臉靠在毛毛裡嗅著那種有些煙氣的香味,覺得滿腦袋雜亂如毛線團的思緒儘數遠去了。
狻猊被他擼毛擼得眯起眼,舔了舔徐有初的手背。
大貓舌頭上粗糙濡濕的觸感讓徐有初愣了一下,他抬頭,就看見狻猊若無其事地把腦袋扭過去,閉目假寐極鎮定的樣子。
唯獨藏在厚厚鬃毛下的小圓耳朵敏感地左右轉動,小小的半圓被鬃毛護著,顯得頗為可愛。
徐有初就笑起來,慢慢揉搓著手下的長毛摸索到小圓耳朵的位置,說悄悄話一樣把手攏在耳朵邊上,湊過去吹著氣小聲道:“我家辰辰最好了。”
指尖撥開了厚厚鬃毛的遮擋,濕熱的呼吸直往耳朵裡吹,毫無防備之下吹得本就有點心虛的狻猊感覺一股子難言的酥麻微癢從尾根過了電似的鑽進骨頭縫裡,叫他渾身發顫。
徐有初再接再厲,帶著氣聲笑道:“我最喜歡辰辰了。”
話音未落,身邊的大貓就變回了人形,卷走了大半的被子裹緊背對著徐有初,隻露給他通紅的耳根。
徐有初低聲笑著伸手去碰狻猊的耳朵。狻猊往裡縮了縮,他就跟著往裡探了探,捏著滾燙的耳尖輕揉。
一被他捏到狻猊就不動了,裹在被子裡像是僵住了一般。
徐有初揉搓著狻猊的耳尖,感覺那種溫度叫他的腦袋也有點暈乎乎熱起來。
他稍猶豫了幾秒,便順應了內心的衝動湊了過去,輕輕地,對著那紅得要滴血的耳尖,舔了一下。
瞬間他就覺得眼前一花懷裡空空如也,隻來得及看見一撮狻猊尾巴的白毛,閃電一樣鑽進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