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到了它們這個修為早已辟穀,吃不吃的純屬喜好問題,要不然一睡幾十上百年一個個豈不都是要餓死。招財忍痛把自己的三餐零食減了大半,又活動活動筋骨準備有時間就回去找老朋友敘敘舊,爭取早日瘦回當年的模樣。
——可想而知,未來的一段時間裡,當年那些被招財打得滿地找牙的異獸們又要倒黴了。
對妖怪來說,最好的運動不就是打一架嗎。
阿寅那身緊實有力的肌肉可都是周圍山頭異獸們的血淚澆灌出來的。
不過阿寅也被莉莉那副一級警報響起,可憐巴巴小心翼翼的樣子氣得滿肚子火,隨便從貝斯特身上瞄了一眼就專注盯著莉莉炸毛去了,齜牙伸爪子恨不得把這個死小鬼懟進牆裡扣都扣不出來。
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
我還什麼都沒乾呢你就一副我要出軌的樣子怕不是骨頭癢了想挨揍!
的確貝斯特還挺符合它審美的,但它是那種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輕浮妖怪嗎?!
老子一根鋼管直被你掰得跟回形針似的你彆給我得寸進尺啊!
莉莉那個水汪汪的眼神一撩,還沒說什麼呢阿寅就沒由來的感覺有股火氣嗖地竄上來,憋著發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再一腦補這小混蛋的腦回路原本的小火星更是瞬間變成了大火苗,在它心裡頭一拱一拱鬨得它眼前發黑,三條尾巴在地上拍得啪啪用力,鞭子似的就差往莉莉身上抽了。
莉莉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心虛又有點小小的滿足,被阿寅拍了還癡癡昵昵地往上湊,翹著尾巴用鼻尖去碰阿寅的鼻尖,乖巧又可憐的樣子。
它也不是故意的嘛,阿寅以前都那麼直,還念叨過要去找個女孩子生一窩小崽子的話,貝斯特又長得那麼性感漂亮,跟阿寅的氣場莫名地特彆合,簡直夢中女神的典範,它才一下子有點控製不住危機感大爆發……
總之都是它小肚雞腸的錯啦。
莉莉躺平露出軟軟的毛肚皮,眨巴著自己水汪汪的藍眼睛向阿寅發射求和好光波,被阿寅暴躁地摁住踩了好幾下。
生氣,憤怒,炸毛。
阿寅氣呼呼的快要鼓成河豚,鑽進自己的貓窩裡不想說話。
趴在貓爬架最頂端的貝斯特悠然地看著下頭毛絨絨們的互動,舔舔爪子又側過身舔舔背上的毛,發出了一聲哼笑。
嗬,男孩子們。
……
不過阿寅現在這個狀態真的很不對勁。
眼看著都兩三天了阿寅還沒消火,見著莉莉就炸毛火氣甚至有蔓延到彆的無辜貓咪身上的趨勢,熟悉阿寅的小夥伴們已經開始覺得有點擔心了。
阿寅雖然平時也不是溫柔善解人意的那一款,但也還不至於這麼容易炸。否則莉莉哪還有膽子天天撩撥它的火氣,早就要被打死了好不好。
可阿寅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明明以前莉莉打個滾撒撒嬌它也就哭笑不得的讓事情過去了,現在卻是莉莉越往它邊上湊它就越生氣。
而再仔細分辨一下,應當是它這段時間一直就感覺沒由來的憋悶,才會被莉莉一撩撥火上澆油,變成了壓不下去的火氣。在這種不舒服的前提下又是莫名的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暴躁,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它氣得眼前發黑,堆柴火一樣把小火苗拱成燎原大火,還呼呼往上扇風。
風助火勢火漲風威,阿寅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已經快爆掉的氣球,一邊撐得難受一邊有人一下一下拿鈍釘子戳啊戳,要炸不炸得快瘋掉。
然而作為一隻講道理的讙,阿寅咬牙強行摁著滿腦袋青筋壓下去了火氣,強裝無事。
想想其實莉莉也沒什麼太大的錯,自家窩裡的貓拍兩下也就頂天了,打疼了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所以阿寅就隻能把腦袋埋進貓窩裡裝死,晚上對著月亮發呆,試圖用修煉平心靜氣。
要不是沒什麼彆的症狀靈氣運轉也非常順暢,它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莉莉那個小混蛋氣得走火入魔了。
冷靜,冷靜。
阿寅深呼吸,爪子快要把貓窩撓成碎布條了。
要是過兩天還這樣,就去找狻猊大佬看看吧。
莉莉滿臉擔憂地在旁邊注視著阿寅,想過去又不敢過去地低低叫了一聲。
本就難受得耳朵嗡嗡作響的阿寅被這聲貓叫一戳,就跟駱駝被壓上最後一根稻草似的感覺腦袋裡轟的一聲眼前一黑,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個一直被戳啊戳的氣球,終於不堪重負地爆開了。
渾身疼得忍不住打滾咆哮,又有種發泄出來的輕鬆。
好半天阿寅才喘著粗氣恢複了清醒,他艱難地動動酸疼的身體想爬起來,一抬爪子——
……誒?
看著舉到麵前的手,阿寅懵逼地想動動爪子,眼前的手就跟著握拳又鬆開。
誒誒??
阿寅猛地坐起身,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了視角有哪裡不對勁,左右看看,在玻璃的倒影裡看見個沒穿衣服的青年。
誒誒誒???
倒影裡的青年露出震驚到空白的表情,下一秒又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變成了隻獨眼三尾的讙。
誒誒誒誒????
“恭喜。”狻猊打開門讓被他拎出去避難的毛絨絨們進來,蹲下身摸摸阿寅的腦袋,“你成功化形了。”
雖然就維持了幾秒,但也是成功邁出去那一步了。
哈?
阿寅一臉懵逼,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
說好的艱難困苦九死一生中突然頓悟呢?
這跟他打聽到的不一樣啊?
你說他就這麼氣啊氣的,把自己給氣得化形了?
有生之年第一次,阿寅感覺自己可能是個假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