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多麼匪夷所思的結果,我們都可以接受,你們可以勇敢的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說出來!”
老張抓住了他的肩頭,大聲鼓勵他。
“無論多麼匪夷所思?”
小哥孱弱地問。
“對!無論多麼匪夷所思!”
老張重重點頭。
“好,我說……”
***
另一邊問訊室裡,江警官和杜警官一樣,播放了所有的錄音。
之前的問題,無論是監控畫麵也好,還是警官詢問的問題也好,因為隻有一個畫麵,並沒有彆的證人,很難佐證他們的話是假的。
但現在被翻出了更衣室和餐廳的目擊者,又有了人證,哪怕小哥肖鶴雲在路上撕毀了那張做計劃的紙,並分彆扔到了不同樓層的好幾個垃圾桶裡,也沒辦法讓他們再自圓其說。
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之前有了說假話的“前科”,哪怕後麵說的都是真話,也沒辦法再取信於人了。
有了更衣室和餐廳共同商議的經曆,江警官現在已經確認李詩情和肖鶴雲是一夥人。
和肖鶴雲的恐慌與崩潰不同,李詩情很平靜地接受了“警察拆穿了我們”這個事實,甚至還有些如釋重負之感。
“果然行不通啊……”
經曆過警方緊迫問訊的她原本就沒有小哥那麼樂觀。
“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我勸你這一次最好老老實實的說,彆把警方當傻子。”
江警官對他們受到愚弄感到憤怒,但良好的職業操守讓他很好的控製住了那份怒氣。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所知道的真相,不會讓你們滿意。”
李詩情歎了口氣,“你們會覺得我是個瘋子。”
“說吧。”
江警官隻這樣回答。
自他的前輩提點他這個女人的抗壓能力比那個男同夥要強時,他就再沒有從李詩情的桌前離開過,整個人站得好像一座不會移動、也不會動搖的雕像。
李詩情看了他一眼,江警官也始終望著她。
“事情要從我坐上45路公交車開始說起……”
避開他審視的目光,李詩情低下頭,回憶著一直以來發生的一切,開始娓娓道來。
A計劃行不通的話,便開始執行B計劃。
B計劃很簡單,就是和盤托出,告訴警方他們已知的所有車上的事情,讓警方去尋找裡麵可用的線索。
於是,兩間問訊室裡,不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問題,有了不一樣的回答。
李詩情:“……我第一次出事,是在下午的13點45分,那時候我在睡覺,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
“……我第五次出事時,實在是太害怕了,一分鐘也不想留在車廂裡,所以我隨便拉了身邊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說他猥//褻我,要求下車報警……”
“就是這一次?”
江警官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不,不是這一次。”
李詩情的臉上顯出了一種認命的慘痛,平靜地回答:“這一次,是我第九次出事。”
她看著江警官用那副“你編,你繼續編”的表情回望她,低下頭,又繼續敘述她所記得的一切細節。
“第五次我終於下了車,但是不知道是因為我撞了頭腦震蕩,還是因為過去那段經曆太慘烈我下意識想忘它,所以我失憶了……”
對麵坐著的江警官聽著這八點檔的狗血故事,略感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聽。
另一邊,循環次數相對較少的小哥已經三五句說完了自己所有循環的過程,神情再誠懇不過的懇求警察的相信。
“……真的,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為什麼會爆炸,我那時候情緒太緊繃了,隻想趕快下車緩一緩,所以才拉著李詩情演戲,匆匆下車,想先找個應對的辦法……”
眼見著幾個警官麵色越來越不滿,小哥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委屈地嘟囔著:“是你們說,無論多匪夷所思你們都能接受的……”
等自己說完了,又用這種看精神病一樣的表情看著他。
“是夠匪夷所思的……”
一直像是聽天書一樣的老張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同事,“你平時看的網絡比較多,你怎麼看?”
這是一段驚心動魄的沉默時刻。
“編的挺全乎的,這故事開頭放網上大概有不少點擊,搞不好還會紅。”
半晌後,被詢問的杜警官皮笑肉不笑地說,“沒看出你們還有這種能耐啊?沒少在更衣室裡設計情節吧?真委屈你們了,是不是還在餐廳裡寫了個大綱?”
小哥:……
“老張,讓小江找個女警,陪著隔壁的李詩情一起去驗個尿驗個血,還有你,你跟我去。”
杜警官那雙眼睛一直充滿疑惑和戒備,從沒有放鬆過任何警惕。
“我懷疑你們磕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