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強光手電筒,還有這麼多,不是警察在找人,還能是什麼
“來找我們的嗎這附近又沒監控,為什麼”
李詩情一聽“警方”就晃了,下意識要往假山裡鑽。
“誰知道,也許是通過手機信號定位基站的位置,也許是有人看到了,就我們兩個普通人,躲不過警察不很正常嗎”
小哥緊緊抓住她的手,“你彆怕,你手機一直是關機的,他們要找也是找我,我先下去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引開,你現在這裡躲著。我要忽悠過去了,明天早上再來找你”
眼見著手電筒的光越來越近,他想都沒想,站起來就往假山下跑。
誰料,也不知是坐得太久站起來太急,還是天太黑他又慌不擇路,還沒跳起來走兩步,就見著他腳下好像絆了什麼,往假山下栽下去。
“呃”
“小心”
李詩情眼疾手快,立刻飛撲過去抓住了他後背的衣服,然而終究還是力氣太小,反倒被他帶著一起滾下假山。
“啊”
“什麼人”
“那邊是誰”
頭部傳來劇烈的眩暈和疼痛,眼前也有金光亂冒,李詩情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束光照到了自己的臉上
有人走到了他們的麵前,她聽見有人對著自己嘖嘖稱奇。
“怎麼有這麼笨的犯罪分子”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心中一聲大吼,她又氣又痛,終於暈了過去。
李詩情臭著一張臉,再次從公交車上清醒。
她怎麼想也想不到,他們兩個人居然是用這麼“烏龍”的方式回到公交車上的。
更彆提,這位“同伴”上一刻還“壯懷激烈”地說要幫她引開警察,下一刻,就直接把她帶到坑裡去了。
“我高度近視加散光,還有點夜盲”
一旁的小哥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對不起啊,連累你了,不過你看,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會在意你連累了我嗎我在意的是我們這麼被發現真特麼傻啊”
李詩情壓低了聲音吐槽。
方才趴在地上被人嘲諷的恥辱似乎還在她的周身縈繞不去,不必看,李詩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如果他們要沒“回來”,接下去警方要怎麼通報。
犯罪嫌疑人某某某和某某某由於腳滑,失足從藏匿的假山處不慎墜下,成功落入警方的法網。
好一個“腳滑”的犯罪分子
“嗷”
她越想越懊悔,使勁搓了把臉。
大概是因為前一刻“逞英雄”下一刻就變“狗熊”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小哥乾咳了一聲,環顧了下四周,壓低了聲音對她說
“你讓我出去走走,我去觀察下哪些人帶了大件行李。”
聽他說到正事,李詩情原本還帶著幾份羞惱的表情頓時一整,忙不迭地給他讓出一條通道出去。
他們這次回來時間又提前了,現在還沒到沿江東路站,但考慮到每次相隔的時間都沒多久,估計很快就要到下一站。
假裝自己起來活動手腳,肖鶴雲甩了甩手又跺了跺腳,在車廂裡踱了起來。
他和李詩情上車時都是在江東區,該區高校和高科技公司雲集,上車的時候有不少人,所以才不得不坐在一起。
但隨著一路上上車下車,車上有不少人在江東區的商業中心區域下了,到後來更是上的人少、下的人多,等空位一多,不少人就不願意和彆人坐一起,於是車中的乘客現在都分散在這輛公交車的各個位置。
李詩情要不是一直在睡覺,八成在中途也要找個空位坐下的。
從前走到後,小哥在心裡默數了下人數,除去司機、他和李詩情,也就九個人,前麵和中間區域有四個人,其他都在車後方,坐的非常分散。
他假裝閒逛從每一個座位旁晃蕩過,發現車廂裡的人多多少少都帶著東西,但是帶著顯眼行李的隻有三人。
一個是後門前方坐著的老爺爺,手邊放著根短扁擔,腳下放著兩個蛇皮袋子。袋子裡麵鼓鼓囊囊,看不出有什麼,但從能看得出裡麵放著不少東西。
一個是後排中間座椅上坐著的中年男人,男人的皮膚黝黑,身材壯實,神色裡帶著體力工作者特有的那種堅韌,隔壁座位上放著健身房裡常見的圓筒挎包,但包身略顯破舊,體積也不小,鼓鼓囊囊的。
他一直沒有睡覺,也沒有看手機,但明顯看得出在走神。
小哥還記得他,之前他被車上的乘客製服過幾次,每一次,這個中年男人都是“主力”,輕鬆就能把他這個年輕壯小夥給打趴下。
他甚至還記得這男人用那雙有力的手臂將他死死壓製住的痛苦。
第三個,是和他們隔著走道前一排坐著的花襯衫大嬸。
這個大嬸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身材瘦小,長相也很普通,就像是經常見到的那種家庭婦女。
和大部分家庭婦女出門的原因一樣,她的腳下放著一個超市的那種大塑料袋,似乎是剛剛大采購回來。
但因為她坐在外側,塑料袋放在裡麵的地上,大嬸的腿隔絕了小哥的目光,根本看不清那個塑料袋裡麵有什麼。
就是這個大嬸,之前說著還要回家給家裡人做飯,不方便耽誤時間給李詩情作證。
由於肖鶴雲長得斯文,人又白淨,沒有幾個人對他走來走去表示不耐,甚至還有人好心問他是不是在找哪裡下站,可以幫忙告訴他。
小哥在車上偵查情況的時候,李詩情也在仔細觀察每個人的位置,努力回想每一次爆炸的氣浪是從哪個方向掀過來的。
很快,熟悉的報站聲又響起來了,公交車緩緩靠往45路公交站牌,並打開了車門。
這一次,並沒有人下車,卻有人從前門上了車。
那人一走進車廂,正在車廂裡溜達的肖鶴雲和在座位上向外打量的李詩情,身子齊齊一震
兩人瞪大了眼睛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