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是不是特彆難受?”
李詩情醒的早,意識也比肖鶴雲更清醒。
眼睜睜看著那阿姨旁若無人地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李詩情也跟著小哥在一起顫抖,可顫抖的原因,卻不是來自於身體的負麵狀態。
“你可千萬彆出事,你彆讓我一個人,我,我害怕!”
那阿姨帶著爆/炸/物,就坐在他們的前排!
此時此刻,小哥還沉浸在那種劇烈的痛苦中,根本聽不清李詩情在他耳邊說什麼。
那是一種異常可怕的疼痛,你能感覺到全身每一寸的撕裂與破碎,卻感覺不到自己任何一寸的皮膚、肌肉與骨骼。他的手和腳都無法動彈,仿佛一切都是假的,可唯有“疼痛”這一種東西還存在於你的身上,不停提醒你這是真的。
肖鶴雲感覺到自己在被不停的打碎又重組,他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的痛苦,這種狀態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
某一個瞬間,他隻願趕快死去,也不要承受這樣的疼痛;
而另一個瞬間,小哥又暗自慶幸著,幸虧是他一個人去了。
如果是小姑娘和他一起承受了這樣的痛苦,那該多讓人心疼啊……
好半天,當小哥終於從那種可怕的疼痛中緩和過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李詩情那哭得亂七八糟滿是淚痕的臉。
“呃呃呃……”
他抬手想讓她不要擔心,卻隻能從喉嚨裡發出一串不明所以的氣音。
“你怎麼樣?沒事了嗎?”
聽到他沙啞的喉音,李詩情眼淚掉的更凶了。
“好,好多了。”
肖鶴雲疲憊地閉著眼靠在李詩情的身上,渾身上下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我再緩緩,讓我靠一下就好。”
這一次他的情況太糟了,糟到他自己幾乎以為自己撐不過去,就這麼“消散”掉。
這也讓他隱隱地有了個預感……
循環中造成的傷害未必是對他們無害的,那些傷害也未必會通過循環而“回檔”,一旦他們的意誌力不夠堅定,依然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至少,就他剛剛經曆的痛苦來說,生不如死。
李詩情任由小哥靠在她的身上,根本沒有再催促、或者詢問他剛才發現了什麼的意思……
小哥剛剛的情況,將她嚇壞了。
無論她願不願意承認,在兩人“同生共死”、“不離不棄”的過程中,小哥已經漸漸從一個不怎麼熟悉的陌生人,變成了她心目中能讓她信賴、依靠的精神支柱。
“下次無論什麼事,我們都得一起麵對!”
李詩情抹著眼淚,開始後悔讓小哥一個人去確定情況。
“哪怕一起死了,也比剩下一個人擔驚受怕好。”
他們兩個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一直以來,靠著互相支撐、互相幫助,跌跌撞撞的才走到這一步,到了這個關節,無論誰出了事,剩下的那個都沒辦法堅持下來。
“這次是意外。”
肖鶴雲知道小姑娘這是被自己的慘態嚇壞了,用手幫她擦了擦眼淚,用儘量平靜地語氣安撫著她:
“你看,雖然難受了一點,但時間一過,不也恢複過來了嗎?”
“你恢複了就好,我就怕你出事。”
知道小哥擔心她,李詩情也極力平複著心頭的驚懼,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矯情。
“而且,剛剛那次的犧牲不是沒價值的。”
小哥回憶著爆/炸發生前的每一個細節。
“我知道引/爆/裝置是什麼了……”
“——是限壓閥。”
小哥苦笑著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是那個高壓鍋頂上的限壓閥被大嬸一拔下來,高壓鍋就劇烈地爆炸了!”
知道了犯人是誰、爆/炸/物是什麼,他們卻沒有更輕鬆一點。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將麵臨更嚴峻的考驗。
但在麵對這麼嚴峻的考驗之前,李詩情卻給了小哥一個更加“雪上加霜”的結論。
“剛剛你醒來時情況太糟糕,所以我先掏出手機看了時間。”
李詩情複述情況時,臉色煞白。
“我們清醒的時間還是下午一點十五分,時間節點卡在了大嬸剛上車的時候……”
“什麼?”
小哥瞬間理解了李詩情話中的含義,隻覺得眼前一黑。
“我也希望我是搞錯了。”
她緊緊地靠著同伴,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從他身上得到一點暖意。
“但好像,老天不肯給我們更多的時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讀者:炸/彈今天炸了沒有?
作者:(點頭)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