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有病可以治,性格不好可以改。
南宮猙遠遠不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虞衡隔著視頻檢查逆子作業,已經考慮好了——
要將睚眥必報的南宮猙,養育成一個溫柔禮貌、陽光燦爛的大男孩。
就像……
趙騁懷?
虞衡結束了父慈子孝的檢查作業工作,忽然想起那位小帥哥。
趙騁懷留在他心裡的印象,溫和又靜謐,眉眼笑容浮現腦海,他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一掃而空。
好像這世界上唯一真實的正常人,熱愛著虞衡所愛的遊戲。
於是,虞衡問道:“張玉明,你了解趙總的弟弟嗎?”
“二少?”張玉明眼睛露出一絲詫異,很快笑著回答,“不了解,二少常年在國外生活,我們很少見到他。”
虞衡撐著下巴,問:“你們趙總不是說,這次為了不讓他上郵輪,專門派人去看住他?怎麼回事啊。”
他一臉打聽豪門八卦的表情,張玉明呼吸有一絲凝滯,又回歸了職業微笑。
“其實,這是因為三十周年慶典對趙總來說非常重要。董事長掌權這麼多年,一直想培養趙總和二少接班。外麵都傳,慶典結束之後,黑星會有重要的人事變動。”
明明隻是一個保鏢,張玉明卻說得極為清楚。
“二少在郵輪上這麼出風頭,趙總肯定不高興。”
虞衡劃重點。
哦,豪門恩怨,兄弟奪嫡。
趙遲深果然不正常,自己都是交易平台CEO了,怎麼還欺負一個剛十八的小弟弟?
沒等他和張玉明多聊一點兒趙遲深的壞話,上層觀景台隔壁桌忽然喧鬨起來。
“KING在對決孟棋了!”
“這麼快?”旁邊的人迅速站起來,“積分多少?”
“六百五十三!”
虞衡捏著杯子,看著隔壁桌的年輕人激動興奮的走出去,隱約聽到了趙騁懷的ID。
“出什麼事了?”
張玉明笑著回答道:“可能是二少在屠榜。”
虞衡:?
虞衡知道年輕弟弟厲害。
但他沒想到,趙騁懷這麼厲害。
積分排行榜實時公示著郵輪上玩家們的排名,虞衡清楚記得,麻將散場的時候,KING是121分。
現在,653。
排名第一的王冠,穩穩落在KING頭上。
虞衡站在顯示屏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是屠榜。
根據郵輪遊戲規則,前二十名高手,完全可以自由賭注,輸贏一局都能夠押上任意積分,和對手單挑solo。
KING的653分,一看就是挨個挑遍了第二位往下的不少高手,將他們洗劫一空。
麻將打得虞衡失去的樂趣,因為這極高的分數,忽然回來了。
他心情愉快的往遊戲層走,邊走還邊問張玉明,“你們二少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專業保鏢,果然靠譜。
不過是一個通話的時間,張玉明便領著虞衡來到了網絡電競室。
整個網絡電競室,直接讓出了正中的大屏幕,清晰直播著KING與孟棋的對決,周圍坐滿了熱衷觀戰的賓客。
趙騁懷戴著隔音耳機,專注凝視屏幕,穿著夾克衫白T恤,從容安靜的模樣像個熱愛學習的學生。
他修長手指敲擊鍵盤,滑動鼠標的瞬間,電競室中心的屏幕,立刻就出現了局勢變化。
虞衡看不懂這是什麼遊戲,但是周圍爆發出熱烈的歡呼、懊惱,足夠幫助他理清當前戰局。
“KING這手直接把孟棋封死了,這局孟棋沒了!”
“孟棋丟人丟大了,他還在微博上吹噓一定能贏KING,發過誓的。”
“發誓什麼?直播日三檔電扇,還是女裝跳舞?”
“跳舞?這次,他、跳、海。”
幸災樂禍的聲音,比真正惋惜戰局的更多。
虞衡盯著屬於KING的藍方,直接碾壓了紅方,屏幕彈出了最後結果——
KING WIN。
“我輸了。”旁邊的孟棋臉色蒼白,有氣無力。
旁邊的趙騁懷,隻是慢條斯理的摘下耳機,抓了抓壓狠了的短發。
他說:“雖然跟你玩遊戲沒意思,你的賭注也很無聊。但是,我尊重你。”
趙騁懷彎彎的桃花眼,說這樣的話,就像談論天氣不錯。
孟棋猛然站起來往外走,身邊一群觀戰的人詫異跟了上去。
“孟棋不會真的跳海吧?”
“可能要跳啊,是不是該叫保安?!”
“孟棋虧大了,在網上口嗨什麼呀,沒見到之前輸的人有多慘嗎?”
“他真的去跳海?”虞衡純屬好奇。
張玉明卻皺著眉說:“我去通知安保處。”轉身不見了蹤影。
網絡競技室忽然就變得空蕩蕩的,都去看了孟棋跳海的熱鬨。
而趙騁懷慢慢離開座位,走了過來。
虞衡以為他要去檢閱自己的勝利成果,卻沒想到他停下來和自己打了招呼。
“你好。”趙騁懷保持著禮貌的距離,“要跟我來一局嗎?”
悠閒得好像一個沉浸在遊戲對戰的狂熱愛好者,對跳海這種單人娛樂不感興趣。
可是虞衡感興趣。
“你不去看孟棋到底跳不跳?”
很沒良心的問話,勾得趙騁懷挑起眉。
“又不是我跟他賭的,他自己要賭,跳不跳都無所謂。”
“他贏了呢?你跳?”
趙騁懷笑得心情愉快,“如果他贏了,那麼輸給我的所有人都不用兌現賭注。”
虞衡本能覺得這種條件不太對勁,追問道:“他們跟你都賭了什麼?”
“忘了。”趙騁懷說得輕輕鬆鬆,伸手捋了捋額邊碎發,“因為我一直在想,要開什麼樣的條件,你才會跟我玩一局。可惜他們開的賭注,都沒什麼參考價值,你一定不會喜歡。”
虞衡覺得,小弟弟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了。
他就是喜歡錢。
如果趙騁懷開價一百萬一局,他能贏到黑星破產!
“但是我剛剛想到一個有意思的。”
低沉的聲音忽然打斷了虞衡的思緒,“比如說,如果你贏了,我幫你處理掉我哥怎麼樣?”
虞衡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認真看趙騁懷。
這位年輕的弟弟,頭發都染上了陽光的金色,笑容明媚得溫暖人心,語氣依舊悠閒得不可思議。
“你看。”他指向甲板那邊的騷動,孟棋正在努力說服郵輪保安讓自己跳海,“蔚藍無際的海洋,醉酒的趙總掉進海裡不幸身亡,應該是挺普通的一件事吧。”
“最好,選個月色皎潔的淩晨。”
虞衡忽然覺得,這個趙家天使,有點不對勁。
他左右思量,皺著眉說道:“我和你哥是朋友。”
價值高達四百萬,未來還能夠成為他事業墊腳石的那種朋友。
趙騁懷笑意寫進了眼裡,仿佛不介意虞衡和趙遲深的朋友真不真。
他隻是格外溫柔的說道:“我知道。”
“所以,我跟他們玩起來沒意思,還是一直在跟他們賭。因為,我隻要想到我哥會哭著求你幫忙,忽然就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