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哪怕、哪怕我因為被他殺了,屍體都找不到,我也一定要保證您的安全!”
許民偉抓著虞衡,壓低聲音,仿佛要跟虞衡分享這世上最大的秘密。
他臉色透著凝重,一臉壯士般的大義凜然。
“什麼事?”虞衡沒見過誰這麼恐慌的。
說得好像黑澀會馬上持槍上門,要血洗鴻業似的。
許民偉咽了咽口水,緊張的泄露天機,“你、你知不知道趙騁懷是什麼人?”
他等待虞衡困惑,他才好慢慢說明惡鬼的真麵目。
可惜,虞衡恍然大悟,伸手默默的撫開他抓著自己的手。
“知道啊。”
虞衡笑容親切的告訴他,“他是黑星集團趙複利董事長的二兒子,趙遲深的弟弟嘛。”
許民偉:???
許民偉世界觀都崩塌了!
他神情錯愕,眼睛瞪得老大,趙騁懷是黑星二少,不是平平無奇一殺人犯嗎?!
虞衡把棋盤裝進手提箱,緩緩坐在椅子裡,說道:“當時在黑星郵輪上,趙遲深親自給我介紹的。”
“你彆看趙騁懷年輕,他能力出眾,風格狠厲,是我最欣賞的性格。”
虞衡特彆強調,“而且,他的編程能力十分了得。”
他語氣裡透著直白的喜歡,一點兒也不介意跟許民偉閒聊。
然而,許民偉看虞衡的眼神,透著更深層次的恐怖。
這麼一個恐怖的殺人魔,虞衡說他“欣賞”?
難道、難道……
許民偉聲音低啞,難以置信的問道:“虞總,你是知道趙騁懷有多、有多厲害,才特地聘請他當生活助理的?”
“當然。”
虞衡修長的手指交疊在桌麵,神情十分誠懇的說道:“其實,我知道許先生一心想去黑星。”
“哪怕來到了鴻業,你也是彆有目的。”
許民偉渾身一震。
剛才被趙騁懷黑星二少身份震撼的靈魂,猛然一個激靈。
“我、我沒有……”
他的辯解無比蒼白,麵無血色,嘴唇顫抖。
隻覺得自己自尋死路——
趙騁懷一定把自己深夜來到鴻業的事情,告訴虞衡了!
“沒關係。”虞衡笑容溫柔,視線平靜無比,“大家都是成年人,為了利益做出任何選擇,都是情有可原。”
“如果許先生想離開鴻業,那麼——”
“虞總!我今天是來道歉的。”
許民偉打斷了他的話,他可不想留下手指什麼的離開鴻業!
人在危難關頭,聰明才智就能運轉到頂峰。
他得罪了黑星二少,這輩子都像踏入了地獄,彆想在其他公司討到好處。
驚魂未定的許民偉,已經腦補出自己被各大遊戲公司、業界封殺的狀態。
他想活命,想留在遊戲界,隻有一條路——
他宛如壯士斷腕,聲音悲切的下定決心。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虞總你是我見過最真誠最優秀的老板,是我之前自以為是,心術不正,總想著走歪門邪道。”
“我錯了,我真的非常後悔。我也不敢說自己有什麼本事,能幫虞總做什麼,但是、但是……”
“請虞總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著說著,許民偉竟然克製不住的泛起眼淚。
腦海裡浮現起黑澀會處理離開人員的一百萬種手段。
一個大男人,竟然嗚嗚嗚的抽噎起來。
什麼黑星,什麼P8,都沒有活命重要。
他要是早知道這麼變態的趙騁懷,是黑星集團的二少,他這輩子都要離黑星的遠遠的,回去就把黑星全家桶一次性卸載!
許民偉哭嚎得格外動情。
搞得想好聚好散的虞衡默默無語。
怎麼回事啊,現在的員工。
“你不過是休了四天假,也沒必要這麼鄭重。”虞衡不得不安慰他,然後提醒道,“事實上,你來鴻業一周的表現,我和趙騁懷都不是特彆滿意,所以——”
他還沒說出所以然,許民偉居然噗通的跪了下來!
“我會求他的!”
他臉上都是淚痕,抱拳求饒的模樣,比那天晚上求趙騁懷標準得多得多。
“求求你了虞總,讓我留下來吧!”
虞衡扶他也不是,答應也不是。
畢竟,壞弟弟不喜歡許民偉,甚至不惜代價親自接下了《覺醒》的項目。
他不可能擅自做主,把許民偉留下來膈應弟弟。
但是,趙騁懷不喜歡的,是傲慢自負,整天叭叭叭個沒完的許民偉。
虞衡又是個善良的人,連殺人放火南宮猙都能給個機會,總不能因為“不喜歡”的理由,不給員工機會。
想明白了,虞衡就不掙紮了。
“你起來吧。”
他撐著下巴,隻覺得許民偉是不是摔了一跤腦子壞了,“你能征得趙騁懷同意,我就給你個機會。”
許民偉跪地求饒哭哭啼啼求來的活命機會,他怎麼也不可能放過。
他走出辦公室,很快在角落茶水間裡,見到了年輕的生活助理。
許民偉上前一步,故技重施,馬上來了個標標準準的求你了。
“趙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利欲熏心做了錯事,希望您能原諒我這一次。”
他跪得腰板挺直,正好被茶水間的下半截毛玻璃擋住身影,否則總監們看到絕對要驚叫起來。
然而,許民偉臉色誠懇,一臉社會小弟拜碼頭似的壯烈。
“以後您有什麼吩咐,我隻要能做到,絕不推辭,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給您辦成了!”
趙騁懷:?
他捏著手機玩《逆子》,微微皺眉看許民偉,不知道這個家夥在發什麼瘋。
休息幾天回來,沒了之前的傲慢自負,一臉卑微懇切,神情堅定得好像能為他赴湯蹈火般堅韌。
趙騁懷倒是沒什麼需要人手的地方。
想幫他辦事的人,能從西伯利亞排到天涯海角。
不過,他抬起視線,穿過茶水間的玻璃,見到冉光然抓耳撓腮。
虞衡的總監實在是太年輕了。
南宮猙最多能接下《覺醒》,做老師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那……”
趙騁懷大發慈悲,說道:“你先把冉光然給教會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