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畫中他最喜歡畫人,尤其愛畫美人。然而今日他畫的卻不是人,了解他的就知道,這隻是隨便畫畫,靜心用的。
“小璟是在想當年的事情,聽那白繁仁的話,似乎中間另有隱情。”
“這種事情,無外乎就那麼幾種情況。”白璟道:“要不就是當時白家出了什麼亂子,但我先前托人打聽過,如果有這種大事,縱然快二十年了,在修行界中人的眼中也應當如昨日一般,不會不提。”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當時真有動靜,白坤銘不至於從沒懷疑過白繁仁不是他親子,直到最近機緣巧合才爆露出來。
剩下的就很簡單了,有人從中做鬼。這做鬼的人其實最有可能是白繁仁的親人,畢竟他算是即得利者。
“也說得通。”輪回鏡中有一個溫婉沉靜的女子道:“白繁仁的親人害了你,他現在卻依舊沒被遷怒,還能呆在白家,吃住都跟以前差不多不說,還瞞著你此事,彆說是他,就連我也要覺得白坤銘是根本不重視你。”
“到底也是一個單靈根,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好不容易養大了,白坤銘哪會輕易放過。”
“沒有情誼,隻剩利益。”
“我說白坤銘。”
“不過一切終歸隻是咱們的猜測,沒有實證。”
“找個機會再用一遍輪回鏡就好。”白璟一副畫畫完,把筆一擱,隨口道。
眾人卻都不說話了,目光紛紛落向桌上,那裡有一塊帶血的手帕。用輪回鏡本來是沒什麼副作用的,但偏偏白璟修為太低,經脈也弱,於是就這樣了。
“我覺得這也不太急,以你的聰明才智,不用輪回鏡早晚也能查出來。”
“十八年都等了,不在這一時。”
“話說這白家事兒可真多,要我說,回來做什麼,在外麵不香麼?”有人忍不住道。
“你這話說的,回來之前,誰知道是這麼個情況。”
又有比較成熟的道:“縱然有所預感,畢竟是父母親人,總還是要回來看一看,確認一下才能死心的。”
“是啊,我們沒什麼親人理解不了,但如果想想,現在如果讓我能出去過普通人的日子,讓我去掏糞我也願意。”
此話一出,白璟手一抖,剛端起的茶撒出去一半。其他人也是紛紛沉默的看過去,然後默默退開,以示他們絕對不是這麼想的。
好好的話題就這麼帶上了味道,白璟茶也喝不下了,直接放桌上了。看看畫也晾得差不多了,便準備收起來。
另一邊,謝寒宵也到了他見到白璟的地方。他找了人打探,人一聽就知道是誰,“哦,你說白小小啊,他親爹還活著,把他接回去了。”
謝寒宵愣了一下,想起上次見到白璟時的情景。這人倚在廊下,氣質矜貴,看著還有些嬌氣,怎麼看也不像是獨自流落在外的孩子。
“你說這個?他身體不好,所以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但他那病連大夫都說無藥可治,隻能一直難受著,本就已經夠可憐了,還老有孩子專門拿這事戳他痛腳。”那人道:“不過小小那孩子很堅強,畫畫得也好,雖有些稚嫩,但很有靈氣。”
“而且很是厲害,自已就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看到那邊那處院子了麼,他自己買的,很厲害的。”
再問他父親是誰,這人就不知道了。
謝寒宵剛要轉身離開,突然想起,“你為什麼叫他白小小?”
“哦,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吧,有個不乾人事的欺負人姑娘,正給他瞧見了。白小小當時還小呢,平日裡看著也瘦瘦弱弱的,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就把人給揍得連手都還不了。”
“那人被打了就問他姓名,他自稱自己叫白小小,意思是彆看小小年紀,卻能打得人渣滿地亂爬。”
自那之後,白小小這個名字就在這一片傳開了,很多人覺得喊起來比白璟要順口,便都這麼喊。
謝寒宵:“……”
果然是個厲害的。
不愧敢對著他說,要畫腿玩年的人。
沒找到人,謝寒宵也沒什麼彆的想法。他即看到了,那他們就總會遇到,不在這一時半會兒。
他也沒在外呆,直接回了謝家,一上山就瞧見了正要往外跑的侄子。想到人家都讓他穿女裝畫腿玩年了,這侄子不說維護,關注點兒竟然在他是男的上麵。謝寒宵是冰係靈根,通常都是冷冰冰的,如今神色更冷,一眼看過去,謝興運直接就想求饒。
“小叔!”謝興運心中狂想,自己最近好像沒乾什麼壞事啊!
他是沒乾,但謝寒宵瞧他不爽,“連個金丹都沒結就知道往外麵跑,回去閉關,不結丹不許出去。”
謝興運:“……”
謝興運都要哭了,“彆啊小叔,我這次真有正事兒。咱們家在水雲鎮那邊前些年不是鬆了個口,要收六個弟子,那邊三個小家族一家兩個。這事兒攤我身上了……好吧,我主要是好奇,白家這次是會送新找回來的親生兒子,還是送養了十八年的兒子過來。”
“就知道八卦。”謝寒宵訓完了,才想起姓白,剛尋回來一個親生兒子,怎麼這麼巧。便問道:“你說的白家是怎麼回事兒,新找回來的親生兒子叫什麼?”
謝興運:“這我怎麼知道,我就聽個八卦,他叫什麼名字重要麼……”
唔,怎麼感覺小叔的眼神更恐怖了。
“重,重要的。”
我這就去打聽,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