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縱然白璟憑借著自己的本事, 裝的淡定,仿佛沒被拆穿似的,還回了句, “如果謝哥哥願意的話, 我當然很樂意畫個腿玩年。”
但事實上, 他溜進溫泉的模樣, 隻能用落荒而逃四個字來形容。
還形像極了。
好在他過來是要泡溫泉的, 所以沒給輪回鏡中那些人直播。不然的話, 這回這臉可丟大發了。
也真的是太……總之一點兒也沒有身經百戰的氣勢。
當然他也的確沒什麼這方麵的經驗,但白璟想, 他見的總要比謝寒宵多吧,怎麼能不夠淡定呢。
另一邊,謝寒宵進了正屋,發現那把仙劍正隨意擺在桌上,似乎方才白璟走之前,正隨手拿著把玩。
倒也真放心,這般寶貝的東西, 就這麼隨便放在那裡。
謝寒宵進來, 劍輕輕的‘嗡’了一聲。
寶劍有靈,仙器級彆的劍更是不必提。劍宗向來有劍選人而不是人選劍的說法,弟子通常到了一定程度會進劍山,說是選劍, 其實是等劍選你。
白璟這段時間雖然老拎著劍, 但因為他不是劍修, 所以跟劍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應。而這會兒謝寒宵靠近,劍便有了反應。謝寒宵越發收起自己通身的氣勢,沒有去拿起劍看一看,甚至都沒有靠近,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內。
一個時辰之後,泡舒服了的白璟回來,拿起劍發現這劍似乎在彆扭生氣,納悶極了。
難不成你還想進儲物袋不成?
畢竟輪回鏡裡麵你是不要想了,但儲物袋,雖然大家都是仙器吧,但其實怎麼說呢,劍畢竟屬性凶,你也不能跟小丹爐一樣進儲物袋啊!
放外麵不正常?
謝寒宵察覺到他這邊的動靜,忍不住勾唇笑了笑。這種仙器都能不在意的亂放,明知這是謝家的地盤,卻安心煉丹,跟不死鳥‘嬉戲’,足見信任。
他回想這一路走來,白璟這個人看似隨意,但其實心中都有譜。像是白坤銘那些人,得不到信任,到現在恐怕都還以為他隻是個好運的八靈根,因為認識了他才能有本事攪風攪雨。但事實上,哪怕沒有他,沒有謝家,白璟依舊是那個站在高處,需要他們仰望的人。
白璟在謝家呆得是自在極了。
好吃好喝好溫泉,得了空再跟工具鳥過兩招。其他的謝家人再沒來打擾過他,遇見了也是笑眯眯的,態度十分和氣。除了那位煉丹師,過來找他談論過幾次煉丹的事情,但也隻是同煉丹相當,沒再問過師承什麼的。
舒坦!
就連苗颯都忍不住道:“難怪白家不行呢,看看他們當時乾的事情,那會兒白璟還是他們家的孩子呢。再看看謝家,啥叫超一流世家,這才叫呢……”
“對了,小小,你啥時候去換冰靈根的功法。”
白璟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我什麼時候說要換冰靈根的功法了。”
苗颯:“那你那把仙劍不是準備給謝寒宵的?彆告訴我你準備自己用,好像有點暴殄天物吧!”
白璟:“……”
“你的意思是我劍法不好?”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這是會不會的問題。”苗颯向來說話不懂拐彎抹角,直言直語,也就……
應該很氣人。
但白璟卻不生氣,反而得意道:“我是醫丹雙修樣樣強不說,還是暴力法修,要再劍術第一,那不逆天了?”
“要真這麼聰明厲害,彆人還有臉活著麼?”
眾人:“……”
彆人有沒有臉活著不知道,反正你的臉皮是真的挺厚的。
臉皮極厚的白璟倒是接到了千雪閣的回信,是那位大管事親自回的。千雪閣自然是沒有現成的天階功法的,就是有那也是非賣品。
不過這位大管事還是回了一大串,還特意托人送來了份極為詳細的資料。
裡麵內容十分詳儘,幾乎跟天階功法有關的全在裡麵了。尤其是白璟提到過的幾種天階功法,哪一種哪個門派或者世家用的就是都在其中標名,還有一些消息,分為幾種,一種是已經確認了的,還有些是道聽途說不太確定的。
總之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璟大概隻掃了一眼,就知道這回這靈石花得值。彆說這位大管事給他打了折,就是不打也值。
就千雪閣這服務,也難怪白坤銘會信得連血脈鑒定都不做。
當然,也是白坤銘不舍得還是主因。
畢竟血脈鑒定一次兩萬下品靈石,對白家也不算是一個小數目。出是出得起,但是嘛,能省當時還是更願意省下。畢竟五萬下品靈石,就能買下白璟出品的回靈丹丹方了。
但白璟向來不是個省靈石的性子,哪怕在他沒成為大佬之前,在對自己有用,或者自己需要,亦或者未來能賺到更多的地方,他總是大方得很。
不過,這次也沒辜負他的大方。
千雪閣的一堆消息中,倒當真是有水靈根天階功法的下落。
據說是在一處秘境裡麵,似乎有人看到過。但真假不知,因為千雪閣也是剛得到這個消息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去探。
千雪閣還特意送上了那處秘境的詳細資料。
白璟看了一眼,“唔,那秘境正好快要開了。”他算了算時間,正好還能趕得上拍完這批的金丹丸,還能留些時間準備。
“小小,你真的不拿仙劍去換冰靈根的功法麼?”苗颯問。
白璟不搭理他,把千雪閣給的消息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放進了儲物袋裡麵,拎著劍就去找了謝寒宵。
謝寒宵每日都會練劍,挑的地方也在他們住的這座山頭的後山。那裡有一處瀑布,水從高處落下,十分壯觀。謝寒宵練劍就在那邊的空地上,空氣濕潤,水靈根極足,也有益於他轉化於冰靈根。
白璟到的時候,謝寒宵還在練劍,聲勢很大,但其實又沒含多少的靈氣,不然以他化神期的實力,這塊兒根本不夠他發揮的。
“努力。”白璟忍不住嘖了一聲。
三十多歲的化神期,自然也不是光靠天賦的。白璟先前還懷疑過這人是不是重生,結果後來得知不是,就更顯得謝寒宵厲害了。
白璟見過普通的劍宗小弟子練劍,一模一樣的姿勢要揮成千上萬遍。他也見過劍修大能,手指之處劍如臂使,再不用像低階修為時劍至人也至。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謝寒宵練劍,分明他已經化神,已經不需要做這些比較枯燥的事情了。
站在那裡多看一會兒,白璟又想畫了,這一回畫一整套,像是那種一整本釘起來,一招招一點點過渡,每一張都不一樣,但拿手快速翻動時,就如同動圖一般的手繪翻頁動畫。
以前白璟以為就算要做這個,肯定也要將重點放在美人的臉上。但如今看到了謝寒宵練劍,又覺得其實放在劍上也不錯。
劍招身姿,無一不美,讓人著迷。
謝寒宵練完劍走過來,就聽白璟仿佛不由自主的問:“能給我畫一畫麼?”
謝寒宵挑眉,“你這算是第幾次調戲我了。”
“……”白璟又想起自己當時給自己挖的坑,趕緊道:“不是那個,是畫你練劍時的模樣,做一個小小的冊子。”
“什麼叫調戲。”他乾巴巴說著,又突然自信起來,“我這樣的人需要調戲彆人麼,通常都是勾勾手指頭,一打的人就撲過來了。”
謝寒宵:“哦,勾勾手指頭。”
白璟:“……”
“算了,不提這個了。”
他手一抬,就把仙劍扔了過去,“試試這個。”
謝寒宵直覺的抬手接過,才發現不對。仙劍卻很是歡呼雀躍,十分歡喜的模樣。適才他練劍時,透露出的劍意與劍氣都太重,這柄劍察覺到了。
“這……”
“給你了。”白璟淡定的。
頓了頓,他補充,“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回我個禮就可以了。”
謝寒宵:“你想要……”冰靈根的天階功法……
他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白璟道:“既然我能挑的話,那更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是在哪裡見到的玄雷。”
謝寒宵:“……”
苗颯驚呼,“為什麼不要功法。”
謝寒宵道:“我以為你也應當想要冰靈根所用的天階功法才是。”
“……是挺想要的。”白璟道:“隻是這些功法什麼的對你們家應該很重要,不會輕易給外人看。”
謝寒宵:“仙器價值極高,哪怕是本就有仙品靈劍的劍宗,你若是去同他們換,也說不準能把他們的絕世劍法換過來。”
“你這可虧大了。”
“就是就是。”旁邊突然傳出一個聲音,白璟順著看去,原來瀑布底下還藏著個人。對方光著腦袋,模樣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但其實真實年齡絕對比謝寒宵大得多。
那人此時正好浮上來,張口就是:“他那冰靈根的天階功法,是我們當初為他尋來了,也是運氣好,正好要找就有了,全謝家就他一個人在練,不算什麼家傳功法。”
“就算是家傳的火靈根天階功法,小友日後若是跟寒宵關係更進一步,不也是自己人了,想看便看,哪用得著拿劍換,可不就是虧大發了。”
白璟勾唇一笑,“即是自己人,又哪裡來的虧大發了。”
那人:“……”
那人愣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也是,也是。”
謝寒宵:這怎麼眨眼就自己人了?
而那人說完腦袋往水裡一鑽,順著水就遊走了。也就是仗著修為高深,這要換個普通人,這麼急的瀑布,直接給你衝沒影兒。
“咳……”白璟問:“你長輩?”
“謝興運的堂兄。”謝寒宵道,這人說起來算他侄子輩的,不過人家出生早,年紀就比他跟謝寒宵都大了不少。
白璟看出來了,畢竟相貌可以年輕,但骨齡是會變的。不過,“他是個和尚?”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年紀,還這麼跳脫的和尚。
謝寒宵:“不是……你也彆在他麵前提和尚兩個字。”
“那,大師?”
“……”
白璟乾咳一聲,“那他的頭發是怎麼回事。”
“不死鳥燒的。”謝寒宵說完,見白璟一臉不可思異的表情,便解釋了一下。總的來說就是當年這位謝興運的堂兄,也就是謝寒宵的堂侄子很皮,相當皮。
白璟覺得這大概符合他對謝家的一慣印象,謝寒宵這樣的倒像是個另類。
總之這位‘大師’有一天也不知道突發奇想的,有了什麼神奇的腦洞。據後來有人深挖,好像是他看了一本修行界外麵流傳的話本,真信了上麵的話。總之仗著自己也是火靈根,就想把自己頭發點一點,然後成為一個腦袋冒火,發絲一甩就能殺人與無形的大魔頭。
當然這個事本人至今沒有承認,但大家都覺得是因為聽著實在太蠢,換誰乾了這笨蛋事也不想承認啊!
“……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當年多大?”
“看樣子至少十五了吧有?”
“確定不是五歲?”輪回鏡中,苗颯說著說著就跳了起來,“十五了還乾這種事情,那是話本啊,能當真麼?”
不然為什麼是黑曆史,到現在也不想提。估計這位乾完也覺得自己犯了蠢,死不承認。
更尤其他當時還挑的是不死鳥的火,覺得要更酷一些。不死鳥都是謝家養的,天生不會傷謝家人。於是當時就隻燒了他的頭發,人倒是沒傷著。
當然,也因為是不死鳥的火,他的頭發至今沒有長出來,平日都不想出門,怕彆人問他是不是修佛的,突然讓人想起那年的腦殘行為。
“那個,我有生發丸,其實可以試試。”白璟突然道。
謝寒宵是知道他清楚不死鳥火的厲害的,畢竟當初也是他斷言那蘇公子的頭發沒救了,如今卻還這麼說:“那生發丸很特殊?”
“算是吧!”白璟心想,畢竟無限遊戲出品,解決了不少禿頭問題,倒是可以去嘗試一下。
“反正試試,沒用也沒什麼壞處。”
於是,晚些的時候,那位禿頂的堂侄就接到了謝寒宵丟過來的一顆丹藥。
“這是啥?”他問。
謝寒宵道:“毒藥。”
說完就走了。
“切。”禿頂的堂侄壓根不信,聞了聞這藥味道還算不錯,乾脆利落的就扔嘴裡麵了,“怎麼吃不出藥味,彆是啥糖吧!”
他嘀咕了句。
然後他就去繼續乾自己的事情了,掉過頭發現自己眼前怎麼有東西擋著,往開一揮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
“哪來的頭發?”
“啊啊啊啊啊!”大中午的,謝家人就聽到了一陣無法言說的,聽著有些興奮,又像是激動的聲音傳遍了整座山頭。
眾人還當怎麼了,跑過來一瞅,“這人不好好的,又大驚小怪。”謝興運一本正經道:“乾擾我閉關,我本來都已經有那麼點兒感覺了。”
“你還用彆人乾擾?”立即就有人轉而教訓他,“你要靜得下心,他這一吼,你就跑這麼快?”
謝興運:“……”
“你們到底長眼睛沒有。”那位謝興運的堂兄道:“你們沒看到麼,我這麼長的頭發,沒看到麼?”
謝興運瞅了一眼:“看到了啊,你擱哪兒弄的假發,這回的倒挺像真的。”
“呸,這就是真的。”
“怎麼可能,不死鳥燒完你還能再長出來?就算長,你半天長這麼長,合著以為大家都傻呢。”
“這回的假發誰給做的,確實挺逼真的……”這人說著還拽了一把。
“TM的疼,疼知道麼?”謝興運的光頭堂兄道:“彆以為你輩份高我就不敢打你,頭發是能隨便拽的麼,我拉拉你的你不疼?”
“……”
總之折騰了半天,這群人總算搞明白,頭發是真的長出來了。而且怎麼長出來的不知道,好像就吃了顆謝寒宵給的‘毒藥’。
毒藥是不可能是毒藥的,但,“是啥你都不問清楚就亂吃,果然不愧是你。”
“我怎麼了?”
“能把自己頭發燒沒的,乾出啥事兒我都不覺得稀奇。”
“……”
總之這事兒以大家很是新奇的看了個遍,當事人也很高興,很得意的任人觀看,他終於有頭發了。
至於白璟這裡,卻是沒人來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