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躺在美人靠上深深吸了口氣,她看著緊閉的殿門和窗戶,轉頭朝著珠簾外喊道:“萍紅。”
一名數著宮髻的女子撥開珠簾,停在了她麵前三步遠的地方,微微福身行禮。
“娘娘,可有什麼事要吩咐奴婢去做?”
“把窗戶打開吧,我記得院子裡的梨花快開了吧。”
萍紅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但沒有多話,走到窗邊推開了木窗。
唐果看著外麵那株光禿禿的梨花樹,目光很久沒移開,冷風吹了進來,她臉色越發蒼白,低頭掩唇輕咳兩聲。
“娘娘,現在天還冷,把窗關了吧,梨花還沒開呢。”
唐果搖了搖頭,望著窗外的樹枝:“開著吧,通通風,屋子內的氣得換一換,我整天憋悶在屋裡,沒病也要憋出病氣兒了。”
萍紅沒辦法,隻能從箱子裡取出一件白色狐裘,領口的狐狸毛沒有一絲雜色,極為難得。
“娘娘,天冷,蓋件裘衣吧。”
萍紅將狐裘拿到她麵前,唐果伸手摸了一下軟和的狐狸毛,有些奇怪:“這件狐裘以前沒見過?”
“這是去年秋獵時陛下親手獵的,不過做成裘衣送到鳳鸞宮時已經是二月初了,前幾天尚衣監剛送來的。”
唐果收回了指尖,沒有說話,萍紅也摸不清她的意思,隻能試探著抖開狐裘,動作輕緩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冷風吹散了屋內炭火燃起的暖意,唐果扶著美人靠站了起來,揚了揚下巴:“找個人把靠椅搬到窗戶邊,那邊風景好一些。”
萍紅實在想不明白,外麵的風景一層不變,哪來的好風景一說。
但她隻是個婢女,不敢置喙這座宮殿主人的話,隻得出門將一個太監叫了進來,兩人合力將美人靠挪到了窗邊。
唐果站在窗邊,身上披著狐裘,輕輕歎了口氣。
自狗皇帝司馬瑾讓明蕭月來放她血後,這男人便再沒出現過她麵前,也不知道是愧疚,還是不想再與她做戲。
如果是後者,她這出戲該怎麼演下去還是個問題。
畢竟要救女主,連麵都見不到,那還救個屁!
“你們先下去吧。”
唐果看著萍紅他們準備離開,忽然回頭問:“這兩日陛下可曾來過鳳鸞殿?”
萍紅和小太監低著頭,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回話。
“回娘娘的話,陛下昨日在殿外站了一會兒,沒進來。”
萍紅臉色著急,擰眉瞪著小太監,但對方完全沒領會她的意思。
唐果掩唇輕咳了兩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這樣啊,你們下去吧。”
“娘娘……”
萍紅欲言又止,但看著她擺了擺的手,最終將所有話咽下撤出宮殿。
兩人離開宮殿後,萍紅伸手戳了小太監一下:“你怎麼能告訴娘娘呢?”
“可是,娘娘也沒生氣啊?”小太監不服氣。
萍紅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知道什麼!娘娘平日生氣就是這般不聲不響的樣子。”
“不會吧?”小太監有些不信。
這小太監是才從乾元殿調來伺候的,宮殿內外所有的宮女宮侍全都被司馬瑾給換了,唯有萍紅待在唐若身邊的時間算久的,也就四個多月,是當初司馬瑾安排過來的,算是他的眼線。
萍紅回頭從窗戶往殿內看了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