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朕在,沒人敢不重視你。”司馬瑾信誓旦旦地握住她的手,拉起她輕紗長袖,溫熱的掌心熨帖著她冰涼的皮膚,“現在還是早春,天氣尚寒,每天多穿點兒衣服。”
唐果心中嘖嘖稱奇,這司馬瑾也是個人才,兩人剛剛還在為一事爭執,他轉頭就能扮演起關懷備至的丈夫角色,她也沒將手抽出來,認真聽著他講話。
“春宴你想怎麼安排,按照你的想法來,太妃那邊刁難你,你留給心眼兒,讓宮女太監給朕傳話,朕幫你。”
“總不能每次都讓你幫,太妃對我意見隻會越來越大。”
唐果嘴角翹起,眼中明光熠熠,著了淡妝的容顏如在花期從容綻放的牡丹,一眼驚豔,大氣明媚。
司馬瑾輕輕晃神,隻覺得她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但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直到離開鳳鸞宮,他腦海裡還回放著她那笑容,慢慢想明白了其中的變化。
從前的唐若,衣服妝容都是他讓人準備的,與成玉的風格相似,像梨花。
如今的唐若,雖是同一張臉,穿著同樣的素衣,卻帶上了一種攻擊性的美,是一株雍容的牡丹,亦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那笑容中,沒有了從前對他的仰望,是自信。
*
鳳鸞殿內,萍紅看著窩在躺椅上,翹著腳吃糕點的唐果,輕輕歎了口氣。
唐果扭頭乜了她一眼:“歎什麼氣?”
“皇上今夜又沒留宿。”萍紅看著她滿臉輕鬆,實在先不明白她怎麼還能保持這麼好的心情,“以前皇上每個月都會在鳳鸞宮留宿至少十日,但這個月都快過半了,皇上至今也沒在鳳鸞殿過夜一次。”
“本宮如今身體虛弱,也伺候不了他,他留下來做什麼。”
萍紅萬分擔憂:“後宮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她們都盼望著娘娘失寵,好趁勢而起。”
唐果冷嗤了一聲,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就她們?還趁勢而起?就算本宮失寵,也輪不到她們蹦躂。”
萍紅走到唐果身邊,拿著帕子將她嘴角的糕點渣擦掉。
“娘娘對其他宮裡的事不關心,不知其他人怎麼議論的。”
唐果的腳往生起的爐火邊靠了靠,腳丫子可愛地晃著,柳葉眉輕輕一挑,好奇道:“宮裡其他人怎麼議論的?”
萍紅張了張嘴,但又沒說話,把臉憋得通紅。
“說呀。”
“他們的話太難聽了,娘娘聽了怕是要氣。”
唐果知道這丫頭在激將她呢,宮裡怎麼說她心裡能沒數嗎?
她好歹也在好幾個世界的宮鬥中乾到了大結局,這皇宮內關心的無非就是誰盛寵,誰受了冷落。
盛寵和冷落怎麼判斷,那就是皇帝在誰那兒睡的次數多,那就是驕傲的資本。
除了這,剩下的就是子嗣問題。
司馬瑾對成玉之外的女人沒興趣,自從登基後,雖沒做到雨露均沾,但還是會寵幸一些妃嬪,不過最寵的除了鄢成玉,剩下的就隻有她了。
論恩寵這話題,如今這後宮還沒誰能超越她。
剩下的,那就是孩子問題。
不巧,司馬瑾膝下至今沒有一子半女。
很多人都懷疑是不是他有問題,但他是皇帝,這話當他麵直說,那不是上趕著送人頭。
不能議論皇帝,那就隻能議論後宮的女人了。
而唐若受的恩寵最多,但連個蛋都生不出來,自然成了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