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蕭月看著她板著張臉,忍不住彎了一下眼尾:“我是個大夫,醫術超過大多數人的大夫。”
西洲神醫的名諱又豈是白叫的,單憑鄢成玉身上的奇毒便可窺見一斑,他的醫術和毒術於這世間也是僅有的。
唐果起身拍了拍裙子:“哪還待在這兒乾嘛?送我回去。”
明蕭月隨她離開,走出甬道前,他回身將一粒藥丸遞給司馬嵐。
“慎用。”
言儘於此,明蕭月左手環住唐果的柳腰,如鬼魅一般在夜色下的宮殿間穿行,兩人剛從後窗跳進屋內,就聽到門外一陣異樣的聲音。
唐果翻手將明蕭月推到床榻後麵,將外衫剝掉掛在屏風上,頭上的簪子被她隨手一拔,壓在枕頭下,然後翻身滾上了床榻,從頭到尾行雲流水,幾乎隻是在轉瞬間完成了所有事情。
“藏好。”
她麵朝床內躺著,隔著紅色的錦帳對上了明蕭月的眼睛,寢殿內沒點燈,隻有明紙窗外流瀉進來的月光,照著他的模糊不清的輪廓,還有那雙似乎藏著星辰的眸子。
兩人呼吸都很輕,外殿門被推開,腳步聲漸近。
唐果手輕輕動了一下,閉上眼睛,放緩了自己的呼吸頻率,裝出沉睡狀態。
閉上眼睛後,她隻能依稀感覺到有人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空氣中有淡淡的沉水香縈繞在四周,她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將手伸出被子。
過了一會兒,來人托住她的手腕,輕輕塞回了被子中。
冰涼的指尖從她額心劃過,隨即響起了一聲很低的歎息。
幾分鐘後,那人便轉身離開,卷走了空氣中熟悉的馨香,唐果的神經也慢慢鬆弛下來。
是司馬瑾,差一點兒就被發現了。
唐果睜開眼睛看著合上的格扇門,沉思了片刻才從床上坐起,明蕭月緩步走到床前,抬頭看著外麵漸漸消失的黑影,又回頭打量著她。
“你和他之間……”
唐果臉色微沉:“跟你有什麼關係!”
“的確是沒什麼關係。”明蕭月凝眸審視著她,傾身靠近她,右手落在她的額心處,與剛剛司馬瑾的動作如初一轍,“隻是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愛他多一些,還是恨他多一些。”
“我沒恨過他。”
唐果摟著被子盤膝坐在床頭,抬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的頸子線條優美,圓潤的喉結像顆雪珠子,說話的時候會輕輕滾動,交襟領口的雪鬆香比袖間更為濃鬱,稍不留神就會讓人昏頭漲腦。
她控製不住自己被他的性感吸引,沒去理會對方因她一句話而失神的顏容,左手悄悄探出忍不住用食指掛了一下他的喉結,不出意料,動了一下。
明蕭月睫毛輕顫,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心裡卻有些不舒服。
眼前的人不同於從前那些狂蜂浪蝶,天生一副好顏色,朱唇貝齒,明眸善睞,是這六宮中最嬌豔的一抹紅,是這皇城之主明媒正娶的妻子,但如今他卻總是容易為她失神,目光也會不自主地留戀在她身上。
可是想起她平靜地說不恨,還有乖巧地倚在那人身邊,任由對方拂過她的雲鬢和臉頰……
他的心中像生了一根刺。
隱秘而疼痛。
卻始終沒辦法拔除。
“不恨他,為何又背叛他?”明蕭月眼底泛起冷色,薄唇勾起帶著自己都不曾覺察的嫉妒,“還是……娘娘從頭到尾都隻是為了探知微臣的秘密,故意引誘微臣入你的陷阱,轉頭將臣出賣,冷眼旁觀微臣被推出午門淩遲?”
唐果右手攥住他領口,鼻尖貼著他的鼻尖。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