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和西洲一江之隔,按照司馬瑾的性格,不出兩個月,他就會以皇後被挾持至西洲的借口出兵。”
明蕭月垂眸看著她跟隻倉鼠似地啃著果子,平靜地說道:“這不是早就預料到的嗎?怎麼,帶著鄢成玉逃出宮,現在又開始擔心西洲替你背鍋?”
“我是那樣的人?”唐果仰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不離開都府,就是為了在他發兵之後,再將鄢成玉送到皇宮門口,到時候他就隻能撤兵,忍下這口惡氣。”
“你不出現,他依舊有借口。”
唐果臂肘支在膝蓋上,露出六顆小白牙:“所以啊,我還有後招。”
“總之,你回西洲好好躲著就行,後麵的我會處理,必定不會讓這天下生靈塗炭。”
“你打算怎麼做?”
明蕭月蹲下身,伸手將她貼在臉頰上的碎發撥開,指尖擦掉她嘴角的果肉,氣息輕緩又溫柔,他清澈的眸子裡倒映著她的身影,瞳仁深處似乎又蘊藏著某種隱秘而晦暗的情緒。
唐果垂下眼睫,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貼在臉上,靜默了幾秒。
“告訴你多沒意思,你拭目以待好了。”
她沒心沒肺地笑了一下,撓了撓下巴。
明蕭月捉住她的右手,掰開她的手掌,視線凝住,落在她起繭的掌心和指腹,呼吸重了幾分,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疼嗎?”他低聲問。
唐果抽回手,在裙擺上擦了擦:“剛磨出水泡的時候有點疼,但長繭子後就不疼了。”
“你跟我回府,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明蕭月捏著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
唐果搖頭,無奈笑道:“我現在挺好的,司馬瑾也絕對想不到我會藏在他眼皮底下,而且做著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很安全。”
“左右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還能享受一下種田的樂趣。”
明蕭月強硬地將她的手撈回掌心,從袖中暗袋取出一隻綠色的瓷瓶,用食指挖出一團藥膏塗在她掌心起繭和長水泡的地方,他的神態極為專注,動作輕柔又細膩,耷著眼皮為她揉開藥膏。
掌心因藥膏被揉開隱隱發熱,唐果忍不住蜷縮著手指,但又掙不開他的鉗製。
“以後每晚用溫熱的水泡手一刻鐘,再將藥膏塗在掌心和指腹,像我這樣一點點揉開。”
唐果嘴角微抽,不自在道:“我每天還要乾活呢,起繭才好,這樣以後才不會痛。你把我繭子磨掉了,以後每次做農活我的手都要疼。”
明蕭月動作頓住,重重掐了一下她掌心。
“你還真把自己當農婦了?”明蕭月抬起的眸子蘊含淡淡怒氣。
唐果縮了縮肩膀,咕噥道:“做農婦有什麼不好?我挺開心的呀。”
明蕭月瞪著她不說話,唐果被他目光瞅著發怵,敷衍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每天晚上我都會用熱水泡手,然後給自己手塗藥,行了吧?”
瞧著她一臉敷衍的神色,還有渾不在意的態度,一向冷心冷清的男人心底說不出的堵,最後隻能一聲不吭地緊緊抓著她的手。
“塗完了吧?能不能鬆開?”
唐果試著將手抽出,但無果。
明蕭月深深吸了口氣,將藥瓶塞進她掌心,起身道:“我回去了。”
“嗯,再過段時間,我種的蔬菜瓜果結出來,以後送你一些。”
明蕭月走上田壟,回頭冷哼了一聲:“就你?”
“小瞧誰呢?”
唐果舉起拳頭揮了揮,一臉氣憤。:,,.